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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_第150页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光景,书房的门忽然被重重拍响。

  不是叩,而是不顾一切地拍打。

  “六爷!大事不妙了六爷!”门外有人在急声高喊。

  谢元茂吃惊地上前去开了门,只见来人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二爷受伤了!”

  “二哥好端端地怎么会受伤?”谢元茂只受伤二字就面色发白,急忙抬脚往外走。

  “眼下还不知情,老夫人让奴婢来同六爷请鹿大夫过去!”

  谢元茂身子一僵。

  鹿孔并不是他的人,也不能由他说了算。

  他就扭头看向了谢姝宁跟宋延昭。

  “我让人去请鹿大夫来!父亲快去吧!”谢姝宁毫不犹豫地便应下了。

  谢元茂想着女儿到底还是个乖巧的孩子,连忙赶了过去。

  ……

  等鹿孔接到消息赶到长房时,谢二爷已昏迷不醒。

  身下好大一个创口,叫人不忍目睹。

  二夫人骇得晕了过去。

  老太太跟老太爷年纪大了,也没好上多少。

  所以长房如今主事的人是大太太跟大老爷。

  大老爷将鹿孔迎了进去后,没一会便出了内室,坐下一气灌下一盏茶,抹去额上冷汗,连连道:“老二这回可是作孽了。”

  “会不会死了?”大太太揉着帕子,凑近了他耳边低声问他。

  大老爷皱眉,“他死了,谢家可惨了!”

  大太太亦跟着蹙眉,道:“话不能说绝了。如今老三回来了,他在新帝跟前比老二还得脸呢。”

  但夫妻二人仍是一道唉声又叹气。

  鹿孔在里头忙活了半日,才走了出来。

  大太太急不可耐地询问:“如何了?”

  “情况不大好。”鹿孔摇摇头,全无信心。

  谢二爷还没死,可离死也差不多了。

  鹿孔好容易保住了他的命,但当天夜里,他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开始说胡话,一会狗一会立夏的……

  
 
感谢向日葵太阳花、奈叶08827、nno、米赛赛亲的粉红~~~感谢小莫明察亲的平安符~~
   
 
  



 
  第136章 外室
  翻来覆去的,谢二爷只喃喃念着谁也听不分明的话。

  二夫人苏醒后便守在了二爷跟前,连一步也不敢挪,生怕自己一闭眼二爷就会出事。

  守了几个时辰,天色微明时,她的幺子宝哥儿便“哇哇”哭着来寻她。鹿孔也说让二夫人不必时时候着,这里自有人照看。二夫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出了内室,牵着宝哥儿的手往外头走。

  陪着儿子一道略用了些粥饭,二夫人便觉得有些困倦起来,揉着额角打起了瞌睡。

  可只眯了眯眼,她便起身往外头冲。

  寻了当日陪谢二爷出门的车夫,二夫人冷着脸厉声问道:“二爷究竟是去了何处?”

  车夫讷讷的,低着头不敢抬起,“奴才将车驶到了天香楼前,亲眼瞧着二爷进去的。”

  “可有瞧见二爷是同谁在一道?”

  “未曾……”车夫愈加不敢看她,恨不得将脑袋低到地上去。

  二夫人便怒了,摔了只茶盏,道:“二爷在天香楼里,会成这副模样?”

  人来人往的酒楼,又是在京都排的上名号,一等一的地方,好好的人只进里头走一遭,出来怎么就会成了那副模样?

  车夫哪里敢告诉她,二爷并不是在酒楼里出的事。

  大老爷跟大太太,可是下了死令,让他决不能同人泄露一句的,即便是二夫人,也要瞒住了,瞒死了!
  “夫人,你罚奴才吧,奴才是真的不知呀!”没有法子,车夫索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着开始求饶。

  二夫人心里又气又恨,偏偏又夹杂着无以言表的苦涩难堪,一时竟是再说不出话来。

  僵持着,大太太那边却已是得到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一进门大太太便先打发了车夫下去,也顾不得责备二夫人竟直接将车夫弄进内院来问话,只耐着性子轻声劝慰她,“老二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二弟妹且先将心放宽了,莫要吓着宝哥儿。”

  听到宝哥儿,二夫人死灰一般的眸子里才重新燃起了几缕火焰。

  大太太瞧着,稍稍安心了些。

  如今长房里,除了老太爷跟他们夫妇外,并没有旁人知道真相。

  发现谢二爷的那间小宅子,大老爷也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

  除了些床铺家伙什外,只有正房里,有些女子的衣裳首饰。

  有簇新的也有半旧的,但料子皆是上等的。

  至于首饰,却没有几件,寥寥几样竟也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屋子里一片狼藉。

  显然主人家走得急,来不及收拾,只匆匆取了值钱的细软跑了。

  偏生那地方住的又都是商人的外室居多,听说还有人专门买了“小马驹”养到那处的。都是些千人骑的东西,大太太便是听到都觉得污了自己的耳朵,哪里敢去想谢二爷究竟在那宅子里留了什么人。

  金屋藏娇,却藏出了祸害。

  但这事,只能瞒了二夫人。

  若是谢二爷这一回熬不过去了,那至少二夫人的心还在他身上,她身后的梁家就依旧会帮着谢家。

  不然,以二夫人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家连妾都鲜少碰的好相公,却在外头藏了外室,莫说守着二爷了,只怕会立即带了儿女拂袖而去,回梁家。
  

  她可不管什么贤名不贤名。

  大太太清楚这一点,所以就算死也是不敢将话同二夫人说白了的。

  随后,大太太又苦心劝说了几句。

  二夫人听着倒也觉得受用。

  等到日头高升时,谢二爷终于悠悠转醒。

  可睁开眼,他问的第一句话不是关于自己伤情的也不是关乎二夫人母子几人的,而是在第一时候问起了立夏在哪里。

  屋子里的人皆目瞪口呆,不知他为何一直念叨着自己的小厮不肯放。

  二夫人俯身去问他,“立夏不是被你派出去办事了吗?一直都未回来呢。”

  “咳……咳咳……”谢二爷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因为咳嗽身子震荡,牵动了身下的伤口,浑身冷汗淋漓,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双眼朦胧,只睁开了条细缝,他艰难地道,“去找!去找他!”

  大老爷在后头听见了,急忙扭头叫人,吩咐下去寻立夏来。

  可找遍了,也根本没有人瞧见过立夏。

  突然间,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百寻不着,大老爷没了法子,又返身回去问谢二爷,为何要寻立夏,立夏又在何处。可谢二爷听了,立即噤若寒蝉。

  大老爷便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对劲。

  然而寻不到立夏不提,就连那日究竟是谁给车夫递了条子也不知。厄运连连,谢二爷却也并没有清醒多久。

  只说了几句话,他身上的伤就开始恶化起来。

  鹿孔仔细看过后,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红着脸道,“这乃是猛兽所咬之伤,又伤在了要处,并没有法子可治。”

  他医术虽好,可这样的症状,他也是头一回瞧见。

  大老爷闻言就知道这事鹿孔也不敢下定论能治好谢二爷,不禁心慌起来。

  偏生这样的事,也不好求助宫里。

  真真是叫人伤透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