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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枝为上_第319页

  谢云澜如此见义勇为,登时就得了一圈的称赞。

  而一如苏酒卿想的那样——还真有那些个为了看热闹的人,跟着进来看热闹。然后点上一壶茶水的。

  苏酒卿看着王掌柜,头疼一笑。

  这些人啊,这个时候倒是不怕被毒死了。

  苏酒卿在最中间的桌子上坐了许久,才等到那妇人和谢云澜进来。

  桌子四方,苏酒卿在主位上,谢云澜坐在了她下手。

  而那位妇人,就坐在了苏酒卿对面。

  另一方,苏酒卿看一眼王掌柜。

  王掌柜犹豫片刻,到底坐下了。

  不过坐下之后,就立刻先亲自倒茶——哪怕是那妇人和两个孩子,也没怠慢。

  其他人都没端茶。

  苏酒卿率先端起来,送到唇边,结结实实喝上一大口。

  这才笑道:“新茶再有几个月就要出了,王叔可要多买些新茶了。这茶,久了喝着还真就不如新茶了。”

  如此一两句闲话之后,谢云澜就有些愠怒:“苏姑娘未免太过。”

  他们都还坐在这里呢,却丝毫不正眼相看,反倒是如此怠慢轻视——这不是侮辱人又是什么?
  苏酒卿听闻此言,顿时轻笑:“所以,谢姑娘是要替人出头说话了?”

  谢云澜一时之间有些迟疑。仿佛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妇人也是有些迟疑。

  苏酒卿看一眼谢云澜,没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谢云澜气得不轻,当时脑子一热,就道:“路见不平,我帮一把又如何?”

  “是路真不平,还是谢姑娘说不平就不平?”苏酒卿纳罕的反问一句。

  谢云澜这是真将自己当什么了?

  不过,谢云澜这么做,大概也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和她做对。

  苏酒卿心知肚明,所以也懒怠多说,只看那妇人:“你丈夫是中毒死的,可是那日饭菜都被查验过——并没有毒。反倒是只有你丈夫的筷子上有毒。”

  这说明了什么?
  苏酒卿叹息一声:“衙门既不提这个事情,自然是因为比你我更知道,这酒楼洗碗筷,都是一盆一盆洗的。而且也是放在一处晾晒。断然不可能是会只有一双筷子有问题。”

  这就是衙门一直不敢胡乱下定论的原因。

  因为……根本就不合理。

  看似好像是酒楼嫌疑最大,也就是酒楼的东西出了问题,可是,酒楼并没有这样的动机去做这样的事儿。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

  灼灼看住那妇人:“所以,你在一切都没明了时候,就来酒楼闹事儿,居心是什么,我也不想说得太明白了。”

  那妇人被这么一说,多多少少有些哑口无言。

  而且渐渐的就开始有点儿坐立不安起来。

  谢云澜此时皱眉:“可就是酒楼的东西出了问题不是吗?或许是酒楼的伙计弄错了。”

  苏酒卿顿时“呵呵”一声笑。笑的时候,还不忘用帕子将自己唇遮住,端的是顾盼神飞,娇媚可人。

  不过,嘲讽意思也十分明显。

  苏酒卿缓缓反问谢云澜:“那伙计是为什么要毒死他呢?他们都不认识——而且,伙计从哪里买到那么厉害的毒药?药店?”
  

  谢云澜被问得也有些哑口无言,不过又不甘心,良久提出这么一个可能性来:“也许是仇杀——”

  苏酒卿顿时被这话给逗笑了:“仇杀要用这样的法子?那双筷子有毒是不假。可酒楼里的筷子都是一篓子放在一起的,没有一百来根,也有十七八双在里头一起放着。”

  “别忘了,一根根的,可不是提前配好的。”

  而是小二在上碗筷的时候,随手从里头抓一把,再分成一双双的摆上去。

  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偏偏两根有毒的,就能放在一起的事情。

  除非是故意。

  可是洗刷碗筷的和摆放碗筷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也许是小二——”谢云澜微微一愣之后,如此说了一句。

  苏酒卿听见这话,顿时就又是一笑:“可是原因呢?”

  无仇无怨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下这么大的毒手?
  苏酒卿再强调一遍:“那毒药又怎么弄来的呢?”

  那样的毒药,普通药铺都根本配不出来。

  “而且,大年刚上工第一天,他怎么就知道谁会来吃饭?更别说提前准备好毒药了。”苏酒卿清亮的眸子盯着谢云澜,好似在逼问谢云澜一般。

  谢云澜有些羞恼:“这我又如何知道?”

  谢云澜当然不可能知道,又不是她害人。

  苏酒卿这样的目光,让她已是极不舒服。

  第363章 咄咄逼人
  谢云澜满心不舒服,于是就瞪着苏酒卿。

  苏酒卿叹一口气,看着谢云澜:“谢姑娘还想说什么?”

  谢云澜最后就憋出了一句:“可是人就是在酒楼里出事儿的,你又怎么说?”

  苏酒卿依旧不看那妇人,仍是只盯着谢云澜,语气渐渐不客气:“什么怎么说?难道我又说过不管?我说了,不管是不是我们毒死了她丈夫,出于仁义,酒楼都不会坐视不管,至少丧葬费不用忧心。”

  顿了顿,她语气再度锐利几分:“还是说,谢姑娘觉得,她丈夫的死,不管是不是酒楼造成的,酒楼还真就必须偿命了?”

  能给银子,就已是厚道。

  “酒楼名誉,我们都没有追究。”苏酒卿越说还觉得也越有些委屈:“这还想如何?还是要让酒楼开不下去,你们就满意了?”

  可不是么?

  就算闹事儿,不也就是为了银子?

  苏酒卿这话,算得上让谢云澜哑口无言。

  谢云澜看着苏酒卿,良久都没说话啃声。

  反倒是那妇人此时忽然哭起来:“那我们当家的就这么没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下去?”

  苏酒卿看着那妇人,见她越哭越大声,大有方才在大门口之外的架势,就冷喝一声:“哭闹什么?还是你真想闹得没法收场,干脆叫衙门来评定?你若真想要人给你丈夫偿命,你只管等着衙门破案就是!”

  跑到酒楼来,难道还就能推一个人出来给她偿命了?
  这不可笑么?
  这样说,是苏酒卿料定了,那妇人是不是真要个什么公道,也不是要偿命——而就是为了要银子。

  真要公道,该去衙门闹。

  怎么就挑了个酒楼?

  分明就是要酒楼开不下去。

  苏酒卿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来,然后看一眼谢云澜。

  谢云澜一愣,被苏酒卿看得略皱眉,而后才扭头去劝一句:“大嫂子先不要哭,既然苏姑娘将你请进来,必是要给你个交代的。”

  听着谢云澜这话,苏酒卿微微挑眉,慢慢拉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我说了,丧葬费酒楼出,另外也可以给他们几两银子,权作善意。但是要说是因为赔罪道歉,我们是不承认的。”

  这一长串之后,她话都还没说完,又笑着对谢云澜继续说下去:“谢家家大业大,谢姑娘手里也有私产,谢姑娘不如你可以收留他们,给他们一个生计。毕竟谢姑娘心善,我想如此的事儿,你必是乐意的。”

  谢云澜既是这样“帮”她做决定,那么以牙还牙,让谢云澜也感受一下,就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