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和摄政王结拜了_第299页

  容允浩那小孩子,这几日都在睿王府里陪着王妃。

  他们若是知道睿王薨逝,不知该多么难过。

  容璟看了一眼容妙嫣,声音幽冷,道:“宁安,你也难过吗。”

  妙嫣的眼中落下泪水,她没有擦拭,声音轻柔,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宁安虽然自幼在宫中长大,见过皇伯父的次数屈指可数,却.却知道,他是大燕的英雄,是忠心于陛下的臣子,他还,会对宁安笑的。”

  容璟的拇指微微一颤,将扳指扣到手心,一丝痛意在眼底转瞬即逝。

  他会对宁安笑的。

  他就这么死了,他怎么能这么轻易死了?
  妙嫣擦了擦眼泪,谨慎的望着容璟的神色,道:“宁安还有一事。”

  “说。”

  “皇伯父的信,和传回京的战报上,都提到了顾小侯爷的功绩——”

  容璟双眸一冷:“你想为顾澜求什么?”

  容妙嫣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容璟泛着桃花的醉人眼眸,认真的说:

  “宁安是陛下的臣子,自然要替陛下分忧解难,现在,顾小侯爷在南境威望如此之盛,若此次再解了鄞州之围,那大燕兵权,便全归于顾家一脉了。

  她还没袭承定远侯的爵位,就统领如此多将士,若是以后,宁安恐怕顾家会心生反意,即便她和定远侯都忠心为国,陛下,以后睿王世子长大了,也没办法收回顾澜手里的兵权!”

  容璟皱了皱眉头:“朕记得,你对顾澜.很有好感才是。”

  容妙嫣俏脸一红,随即内心一凛,更加严肃的说:

  “宁安当顾澜是朋友,但宁安也了解她张扬的性格,相信陛下也知道,她是个多么嚣张跋扈之人,所以宁安认为,应将容珩封王,暂时顶替皇伯父的位置.
  若是之后陛下有所不满,可以等睿王世子长大后召回容珩,他没有家族势力,却也是皇室血脉,在军报上又与顾澜威望不相上下,如此,最适合与顾澜相抗衡。”

  “封王.”

  容璟低声呢喃,余光落到桌上那墨字信笺上。

  容妙嫣说的,也是他曾想过的问题。

  这么多年了,容珩自从容珞死后,似乎真的成为了他温吞而沉默的五弟。

  可他总是还会想到,年幼时候的容珩,被先帝高高举过头顶的那一幕。

  就像是噩梦般,在脑海里萦绕着,挥散不去,然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说着,他不能相信容珩。

  容璟看着眼前的容妙嫣,眼底复杂。

  这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她刚刚的话条理清晰,比起顾家实打实的威胁,容珩心思变化,以后会不会造反,就虚无缥缈了许多。

  或许,他可以相信容珩一次。

  “谢景栖,你如今赈灾一趟,又做了户部侍郎,倒是越发不拿本宫当回事了。”

  进宫的甬道上,谢昀与太子容祁淳相遇。

  谢昀垂下眼眸,毕恭毕敬的行礼:“臣谢昀,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走上前,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说:“景栖,你与本宫,也是相伴着长大的。”

  “臣曾做了太子殿下三年的伴读。”谢昀道。

  太子冷哼一声,拂袖道:
  “你我的关系,虽不如你和子霄亲厚,但也算情同兄弟,你之所以能做户部侍郎,也是丞相在帮你,所以你该明白,本宫与苏家,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大家都知道,老二是个不争气的,本宫,是大燕唯一的储君。”

  谢昀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容珩的面容。

  唯一的储君?
  可不一定。

  随即,谢昀笑的温润而无害,应声道:“臣明白,臣此去鄞州,只知道害死睿王的,是魏国人。”

  太子微微一笑,满意的走了。

  谢昀心道,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

  本来他还不知道,太后和苏家想害睿王,跟太子有没有关系,现在,知道了。

  这时,容妙嫣走过来。
  

  “谢侍郎。”

  “公,风宪大人。”

  容妙嫣刚从乾元殿出来,眼眶还有些红,她不知自己的话究竟有没有起到作用,但是她极为了解皇帝。

  皇上本来就极其忌惮顾家,也不喜顾澜,而睿王的信又提到了封容珩为王,所以,她才会顺势劝皇上用容珩制衡顾澜。

  否则,她怕皇上,会对顾澜或顾家下手。

  妙嫣的眼中,闪过一丝幽芒。

  顾澜和容珩这俩是“一家人”,但此事皇上不知道,如果他将容珩封王.他的江山,就更不稳固了吧。

  可是,她竟然并不觉得若有一天,顾澜也好,容珩也好,甚至是苏家都好,他们造反自己父皇的江山,有什么问题。

  她的母后一辈子都过得那么悲惨,痛失所爱,被家族当成工具,她的父皇害不害怕,难不难过,会不会被拉下帝位,也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或许,从她说服皇上,利用自己牵制苏家和陆秉心,入朝为官那一刻开始,她和皇上之间,便只剩下君臣之间的利用,而没有了父女之情。

  “公主殿下,节哀。”

  谢昀见容妙嫣红红的眼睛,便温和的安慰。

  这段时间,他已经安慰无数个因为睿王死而悲伤的朋友们了,还得忍着不能告诉他们真相,谢昀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哭的人!
  容妙嫣回过神,双眸一凝,看见了太子离去的背影。

  她蓦地想起了什么。

  “景栖哥哥,”容妙嫣咬了咬牙,扯住谢昀的衣袖,“妙嫣查到了一件事。”

  谢昀道:“妙嫣请讲。”

  他在做太子伴读时,也曾看着这小姑娘一点点长大,知道她自幼与众不同,聪明惊人。

  容妙嫣的红唇微抿着,有些犹豫,眼角的泪痣将她衬出清妩的风姿。

  “公主.也是为苏家求情的吗?”

  谢昀回想到刚刚路过的太子,不经意的皱了皱眉,问道。

  容妙嫣摇了摇头,眼眸沉了几分,扯着谢昀的衣袖,在他耳边,缓缓的说:
  “不,妙嫣是来补刀的。”

  谢昀一惊,就听少女继续说道:

  “李元驹去岁回京,在京城购置了一处宅子,宅内养着一房妾室,这妾室十分貌美,是.太子送的,而且,姓苏。”

  “你如何得知?”

  “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景栖哥哥只需知道,这些事,都和母后无关,母后早已被他们苏家除名在外了,他们要死,可别把血溅在我与母后身上。”

  说完,容妙嫣松开了手,整了整自己宽大的官袍衣摆。

  她优雅地朝谢昀欠身行礼,红唇扬起一抹轻柔笑意:“景栖哥哥,妙嫣告辞。”

  谢昀望着那身着藏青官袍,却戴着金玉簪,摇曳生姿的身影,温润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低声呢喃:
  “太子,你还真不一定是,唯一的储君。”

  张奉才走来,恭敬地道:“谢侍郎,陛下已经在乾元殿等您了。”

  谢昀在张奉才的带领下,走进了弥漫着浓郁龙涎香的乾元殿。

  “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

  谢昀缓缓抬起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