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科举之路_第257页

  此时,云崖儿的浮尘轻扫人群,对上寒芒,轻松化解他们的攻势。

  他迎击的力道并不刚劲,似借力打力一般。

  来人大约数十人,云崖儿飘逸的身姿灵巧的穿梭在众人身前,苏琉玉急的冒汗。

  那浮尘一点杀伤力没有,只能把人给耗死。

  云崖儿似乎也深知这一点,他转头,抱住她的腰,一个轻功自后窗窜了出去。

  出到外面,苏琉玉才发现,一地的将士,全部倒在地上。

  没有流血,也没有打斗,全昏了过去。

  “暗卫可在。”苏琉玉急唤了一声。

  无人回复。

  四周,只有追赶而来,急行的脚步声。

  那群人如鬼魅一般,不说话,只追杀。

  “放我下来,我们往林子跑。”

  “不行!”

  “这样咱们迟早被追上,快!”

  大军歇在郊外的驿站,此时周围荒无人烟,只能进山,掩藏身形。

  “闭嘴!”

  少年沉声开口,把苏琉玉放在自己背上,让她抱紧自己。

  云崖儿清瘦,那背咯的苏琉玉晚饭都要吐出来了,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伤口裂开,一片钻心的痛。

  她咬着牙,往后看,发现那群人还在追。

  想杀她的人,除了金狗,怕是没了。

  她心里恨急,此时不能使用武功,如同一个废人,而她又不能下来跑。

  刚才躺在床上,根本来不及穿靴子,就连现在也只是身着里衣,连发都未束,分外狼狈。

  两人窜进密林,这林子未开荒,没有路,不好使用轻功,云崖儿就背着她跑。

  苏琉玉感受到云崖儿胸腔传来阵阵喘息的声音。

  他向来一副闲散飘逸的姿态,如今,倒也是第一次这样狼狈。

  突然,云崖儿脚步停了下来。

  他找到一处灌木从,把她藏了进去。

  “呆着。”他又道:“我去引开。”

  “崖哥你小心。”

  这灌木丛浓密,还有一个浅坑,苏琉玉顾不得脏,钻了进去。

  这几日暑热,下了不少雷雨。

  这灌木丛里的土壤混着雨水,潮湿而黏腻,苏琉玉赤着脚,把自己缩起来,只露出一双眼。

  但刚刚藏匿好身形,便看到云崖儿在百米外被截住。

  十来人,身法都和他形似,只不过对方拿着兵刃,杀害力极强。

  苏琉玉满头大汗,急的要死。

  试着用功,却发现丹田还是一片痛楚。

  怎么办!
  快想想办法!
  百米外,云崖儿依旧和这些人缠斗。

  只是跑了许久,这打斗,显得力不从心,终于,云崖儿身姿慢了半拍,那寒光剑刃一下子划开他的血肉,那血溅在他素衣之上,一只手臂,瞬间被鲜血侵染。

  苏琉玉呼吸一窒。

  这一下,让所有节奏都乱了,第二剑顺势而落,在他左肩之处,又划了一刀。

  血珠顺着剑刃滴在土壤里,苏琉玉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别动他!”

  她疾步上前,脚心踩在森林砂石土壤之间,白色的里衣,全是污浊。

  “长生殿处理余孽,闲杂人等,速速远离。”

  这群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而这句话,让苏琉玉大骇。

  这些人,要杀了崖哥!
  不是金狗!

  “快滚!”

  云崖儿朝她看了过来,喝了一声。

  苏琉玉愣愣着站着,这些人,压根不杀她,连正眼看她都不曾。

  走不走!
  去喊人!
  不行!

  崖哥撑不住。

  偏偏这时候,不能习武,偏偏这个鬼时候,内力全废!

  “哧——”

  又一剑,化开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乍然响起,苏琉玉心口一紧,再也顾不得其他,强行用功。

  忍着丹田处叫嚣的疼痛,把千叶长生瞬间丢了出去。

  残余的内力让这神兵铁骨飞旋,但这力道,只有当初一层。

  千叶长生与兵刃相撞,打断局面,苏琉玉跑上前,握住他的手。

  “往北走,我听见了水声,快。”
  

  五识敏锐,喘急的山涧让苏琉玉赶紧回神,迅速判断了一个逃生办法。

  云崖儿想甩开她的手,但她力气极大,往前不要命的跑,他一咬牙,跟着她,顺着北路,一路急行。

  后方,那群人还在一直追。

  两人都没说话,苏琉玉感觉云崖儿气息越来越薄弱,脚步也越来越慢。

  空气里,全是血腥气,那肩胛骨,手臂,肩膀,全在渗血。

  “快到了!”

  她咬着牙,语气欣喜。

  云崖儿隔着斗笠,看着她一双脚。

  急行下,赤着脚的步子,一片血红,他几次想丢下她,却被她钳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苏琉玉果然看到一处山涧,而就在这时,后面的人,也全部追了上来。

  千叶长生立马划出一道寒光,阻绝来人,苏琉玉脸色疼的发白,脚步踉跄,朝云崖儿喊了一句。

  “咱们潜下去,水流喘急,抓紧我。”

  “好。”

  山间暴雨后,水流极大,但此时顾不得许多。

  云崖儿抱住她,用残余的轻功一下子跳进水里。

  水流急速,一下子淹没两人。

  要死!

  苏琉玉入水那一刻突然反应过来。

  她不会水!

  靠!
  第283章 平安符还给你
  沈怀舟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三年前,琉玉考上县案首,出发去岭南的那天晚上。

  那日吃完饭,他在房中整理卷案,琉玉拿了一摞考卷,敲响他的门。

  “师父,这是我亲拟的卷子,你帮我看看。”

  “好。”

  “师父,以后同窗,就拜托师父照顾了。”

  十一岁的琉玉,声音稚嫩,模样也未长开,他虽入梦,但意识尚存。

  他记得,说完这一句,琉玉便要去收拾行李,再然后,便是带着她娘和姐姐,隐居他处。

  他心里慌乱,想要制止,但画面一转,梦境又变了。

  十二岁的琉玉,模样长开了些,越发的俊俏,她束着发,发间还有今日游街时,路人撒落的花瓣。

  今日,是琉玉连中三元,游街那晚,他要先去京城,临走时,她前来送行。

  “师父,就不能和我一起上京吗?”

  她揪着他的袖袍一角,眼里有些许不舍。

  “琉玉,正事要紧,不可再依赖为师。”

  袖袍揪住的手指松开,梦里的他看她长叹一口气,乖巧的点点头。

  “师父,一路保重,记得照顾好自己。”

  梦又变了。

  十三岁的琉玉,已经成了大魏新帝,这一晚,是群臣罢朝之日,他心里担心,赶过来看她。

  暗处的人看不清模样,空气里全是酒气。

  他被推搡在床上,手腕被死死的钳制住!
  即便知道是做梦,但回忆这一段,让他还是忍不住羞恼。

  “琉玉,你放肆!”

  呵斥之声并没有奏效,一缕冰凉的腰带捆束在雕花床头,待捆完,黑暗里的人似松了一口气,把头埋在他颈窝处。

  他当时,又怒又急,想开口,却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泪滴在他脖子上。

  “师父便是没尝过众叛亲离的苦,待哪一日,你再也见不到我,你又待如何?”

  又待如何?

  沈怀舟想深思,却发现画面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