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科举之路_第258页

  周边全是黑色空洞。

  他看到琉玉浑身浴血的站在尽头,这场面太过震撼,让他全然忘记此时身处梦境。

  “琉玉.”

  他急急开口,心中大乱。

  “师父,这平安符,还给你。”

  她走上前,鲜血淋漓的手里,握着伐金北上之前他为她求的一枚平安符。

  “用不上了。”她说:“师父保重。”

  保重
  “琉玉!”

  他瞬间惊醒。

  屋外,蝉鸣声遍地。

  正午烈阳高照,原来是惊梦一场。

  他披衣起身,去桌前喝了一杯凉茶。

  霍山黄芽清苦,那苦涩缭绕口舌,让他轻微回神。

  怎么做了这么不吉利的梦。

  他看向茶盏的手,手指竟然还隐隐发颤。

  眼皮跳的厉害,他静不下心,便想出去走走。

  “御驾回京了,咱们皇上回来了。”

  “快快快,大军凯旋,已经到了南城门了。”

  “等我一会儿,我禀告一下嬷嬷就过去。”

  沈府的小丫鬟嬉闹着,沈怀舟心神一松,笑自己白担心一场。

  梦境,向来都是反的。

  他转身回屋,准备换上官服相迎。

  若是自己不去,琉玉估计又要闹了。

  她那嘴,向来厉害,自己又说不过她,偶尔想摆出一副师父的身份压她一压,又不忍看她那副可怜的模样,总是一味的纵着。

  罢了罢了。

  还是快快换身衣服,进宫程序向来繁琐,别迟了才好。

  “嘭———”

  突然,院门被大力撞开。

  世安带着长白铁骑,一下子冲了进来。

  “公子,出事了。”

  沈怀舟拿官袍的手刹时间松了开来。

  那官袍落在地上,沈怀舟从上踩过,疾步走到院外。

  “太傅,斥候军驿站被袭,皇上失踪了。”跪在地上的铁骑又道:“还请太傅立马进宫封锁消息,政治三省不能乱。”

  被袭
  失踪
  “师父,以后同窗靠你照顾了。”

  “师父,保重,照顾好自己。”

  “师父,若哪一日,你再也见不到我,你待如何?”

  “师父,平安符还给你,用不上了。”

  用不上了  

  沈怀舟呼吸一窒,只觉得眼帘一黑,这些梦魇的话一下子侵袭脑海,让他整个人头脑轰鸣。

  好冷。

  苏琉玉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山涧浅摊的凉水里。

  没死!

  太好了。

  就是冷,浑身疼,嘴巴好像也被撞破了。

  对了,崖哥!
  她从溪水里起身,发着抖,手脚都被泡的发软。

  “崖哥!”

  一起身,便发现三米处一大摊血,鲜血染红溪面,场面很是骇人。

  她顾不得冷,赶紧走了过去。

  云崖儿的斗笠,被汹急的溪水冲掉。

  苏琉玉从未看过云崖儿的模样。

  两人相处四年,那斗笠轻纱把他的模样遮掩的严严的,偶尔只能看到消瘦的下巴。

  苏琉玉此时终于知道他为啥要带着斗笠了。

  极致之美,堪堪形容。

  这美,就犹如九玄鸾巅之上一朵避世之花。

  积天地月华之光。

  出尘,纯净,而美好。

  苏琉玉只看了一眼,便立马蹲下身。

  用力拍了拍这朵避世小白花的脸。

  “崖哥,快醒醒!”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山谷,苏琉玉又摸了摸他的头,发现滚烫的吓人。

  发烧了!
  她打量四周,把人抗了起来,背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

  被烈焰焦灼的石头让苏琉玉寒凉的身子舒服不少。

  她全身被哄的暖暖的。

  哄了一会,又起身,把云崖儿上身衣服脱了,晒干再穿。

  做完这些,又撕下里衣一角,浸湿了冰凉的溪水给他额头降温。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若在此处,那些人沿着山涧来巡怕是不妥。

  她摸了摸云崖儿的额头,发现好了点,并不那么滚烫了。

  便又把人背起来,前往山谷。

  她也不敢走到深处,只好沿着外围。

  但好在运气不算太差,找到一颗青枣树。

  她喘着气,把云崖儿放在树下,摘了一颗枣子。

  只吃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

  好酸!

  根本难以入口。

  她叹了一口气,只好空着肚子,坐在树下等天亮。

  天亮后,她就沿着山涧找回去,和大军回合。

  好冷。

  她哆嗦着身子,抱紧自己,这夜里的山谷,透着一股子阴冷。

  “坐近点。”

  少年虚弱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感谢锦鲤只信陆景礼打赏300 书币。

   
 感谢嗳の風の涙打赏100 书币。

   
 我鸽了大家,今天还有两张。

   
 算是补昨天缺的一章。

   
 哭

   
 
  



 
  第284章 谁来救救他

  苏琉玉头都没回,立马接了一句。

  “这与礼不合。”

  说完,她一愣,又低笑了一声。

  “笑什么?”

  “平素我师父总爱拿这句话教育我,如今潜移默化间,我倒也受了影响。”

  她转过头,凑到他身边,摸了摸他脑袋。

  “崖哥,你还在发烧。”

  手心下的额头比午时还要滚烫不少。

  云崖儿眼眸看向她。

  他眼睛深邃,眼眸如碧落之泉里洒下的星河,幽幽亮亮,极为惊艳。

  “死不了。”他又道:“手。”

  苏琉玉把手腕递上,清凉的三只玉指顺势搭上。

  少年雪肌极为苍白,身子虚弱只能倚靠在树上,即便这样,一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替她号脉。

  “不可再用功。”他低浅的嗓音又重复一句:“万不可,再用功。”

  “切记。”

  末了,又补充两字。

  连续三次提醒,在往常,是极为少见的。

  每每两人见到,那话便带刺似的。

  什么要死了,快死了,想死了这些。

  却没想到今日,几次三番提醒。

  苏琉玉叹了口气。

  她身子,她自然清楚。

  在林子里用了两次内力,就现在,丹田都在碎痛。

  但如今二人这般狼狈,唯有她醒着,这痛便只能咬牙忍着。

  云崖儿说完这三句话,又陷入了昏迷。

  苏琉玉摸着他滚烫的头,又把他背到来时的山涧处,打了一夜的水给她去热。

  待天蒙蒙亮,又背会山谷,防止有人来找。

  累了一夜,这烧总算是好转不少,她心下松了一口气,蜷缩在地上,这才睡去。

  烈日高照,山谷里,自树叶缝隙间透着星星光亮。

  云崖儿睁眼开,被这刺目的光照的微微皱眉。

  他闭眼缓了一会,低头看到苏琉玉蜷缩在自己腿上,拿着自己衣袍一角搭着肚子。

  他眼睛看向她的脚。

  两人出来时,她睡在床上,着里衣,也未穿靴子,一路走来,这山涧碎石把这脚刮的鲜血淋漓。

  那暗红干涸的血灼烧他的双目,他拿起她的手腕,又开始把脉。

  眉宇间,尽是愁绪。

  不可用功。

  再不可用功了。

  再用功,便.
  他压下心里的烦躁,把她小心放在地上,开始进林子找草药。

  发热的脑子昏昏沉沉,云崖儿找完药,又摘了些果子,便再也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