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8页

  再加上没睡过火炕的人,误以为睡火炕很舒服其实不然!

  尤其是挨着烧火那一侧,躺上去,后背跟烙饼子一样的难受!

  烫的人,得不停的挪来挪去,要不然真就变烤红薯了。

  而头顶,却又有寒风不停的往脑门上钻,用不了几分钟,整个脑门都觉得有点刺痛!
  下面滚烫,上面寒风飕飕的
  真真儿让人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做冰火两重天。

  “咕噜——”

  梁少平肚子里发出一声叫唤。

  这下可不得了!

  紧接着张维肚皮也跟着咕噜,王硕也逃不了唱响空城计。

  西北酽寒。

  人体需要用的御寒的能量就多,大家伙儿在火车上吃的那点饭,根本就扛不住。

  见叶小川仰面八叉,躺在那里发愣。

  没事也得找点事的王硕冷哼一声,“姓叶的,你丫不是喜欢出头吗?现在爷几个都饿了。”

  瞪他一眼!
  叶小川翻身而起,朝着里屋喊“大姐,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弄点饭吃?”

  整个陕北。

  最最具有经商头脑的人,其实就得数,地处南北通衢的绥得县的乡亲们。

  听知青要求半夜煮饭吃。

  既然有钱可赚,那位大姐倒也不推辞。

  当即就穿着秋衣秋裤,来到堂屋里开始替大家伙做饭。

  陕北就是这种习惯:冬天的时候,窑洞里大家伙儿都爱穿着贴身秋衣走来走去。

  而大姐毕竟是个才26、7的小寡妇。

  她这么穿着一身腈纶内衣出来,浑身上下,像气球里面灌了水,一步两抖。

  看得人心尖尖跟着颤。

  尤其是某处鼓包严重,让人很容易产生联想。

  害得炕上的一帮男知青赶紧缩回脑袋,个个仰面朝天和她说话。
  

  不敢直视。

  王硕问,“大姐,不是说绥得四十里铺羊肉面很出名嘛!你给我们做羊肉面得了。”

  “那可吃不起。”

  吓得大姐连连摆手,“就算是单位的公家人,他们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回,咱这种受苦人,哪有资格吃那号好饭食!”

  王硕不死心,只好退而求其次,“要不,我听说陕北饸烙哨子面也不错?”

  大姐一边烧火,一边摇头,“那是细面,咱穷苦人家可没有。

  就算月初,大家去粮站门市上买了细面,也得拿到鸽子市场卖了,换成全麦粉、玉米碴这种粗粮。”

  王硕叹口气,“那大姐,今天晚上你给我们做啥饭吃?”

  “沙盖拌杂面疙瘩。”

  大姐咯咯一笑,“放心,我每一碗里面,最少给你们滴3滴猪油,那味道.啧啧啧,可美着了!”

  沙盖是一种沙漠里的野生植物。

  煮在面汤里,有点像梅菜扣肉里面的梅干菜。

  味道谈不上有多好。

  但可以补充维生素,尤其是在冬天的时候,陕北极其缺乏新鲜蔬菜的情况下。

  等到沙盖拌疙瘩做好。

  大姐给里屋的几位女知青,各自端进去一搪瓷碗,又给外屋的男知青盛了一碗。

  然后大姐舀一小半瓢水,倒进刚才拌疙瘩的铁锅里,用铁勺刮刮锅沿,然后拉动风箱把水烧开。

  最后大姐这些清汤寡水的疙瘩汤,仔细舀进盆子,又从陶罐里夹了根黑梭梭腌萝卜条。

  这就是她今天晚上的加餐了。

  趁着大家伙儿在喝疙瘩汤的间隙,叶小川问大姐:“绥得县到脂米县那边,每天有多少趟班车?”

  大姐回道,“每天三趟,不包括过路车。”

  这次绥得下车的知青,估计最少有200多,到300名。

  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就算其中一部分需要转车南下,去延岸、安塞县那边下乡插队。

  那最少,还剩下有一半的知青得北上俞林市,去府古、神沐县报到。

  所以,最好还是得预先定好明天的车票才行。

  通过闲聊。

  恰好又打听到这位大姐的两姨的二姐夫,正好是“绥得县汽车运输服务社”的驾驶员,刚好负责跑绥得——脂米这条线。

  于是叶小川便拜托大姐辛苦一趟,赶紧去找她那个二姐夫,帮忙预定一下明天的车票。

  叶小川和大姐在商量预定车票的事情。

  历来不会放过挖苦叶小川的王硕,在旁边冷笑:“哟,没想到,你这一双肩膀担颗倭瓜的孙子,居然还知道未雨绸缪?”

  “预订几人座?”大姐问。

  叶小川回道,“7张坐票。”

  大姐一愣:“后生,我记得你们是8个人啊。”

  瞟一眼裹在被窝里的王硕,叶小川笑,“你订7张票好了,我们其中有一个,那丫不算人。”

  王硕顿时大怒:“孙子说谁呢?!”

  不理会王硕的发飙,叶小川溜回炕上,钻进被窝,安安心心研究起自己脑海里那个柜组。

  这东西,怎么才能启动呢?
  上面那枚没铜钱,又不是什么很罕见的珍品,不过是王莽时期的“货泉”。

  这是一种,王莽天凤元年第四次货币改革的产物。

  从天凤元年,一直流通到东汉光武帝建武十六年。

  材质为青铜,钱文为悬针篆,铸造精美。

  但这种铜币并不值钱,也不罕见,属于很大众的一种铜钱.那么,显示屏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铜钱的图案?
  咦--
  叶小川忽然若有所悟:难道说,自己得去找到这么一枚,一模一样的铜钱?

  然后就能开启这神秘柜组?!
  第7章 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晨的陕北。

  空气冰冷的让人脸颊生疼。

  这种感觉,就像很多颗针尖同时在脸上划过.不要命,也不一定会流血。

  但会觉得很疼!

  本就穿的异常臃肿的张海丽,甚至还想拿她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替叶小川遮挡一下寒风。

  但被叶小川拒绝了:“等我们到了地头,天天都得冒着严寒下地干活,那时候可没法遮拦。现在还不算太冷,就当适应性训练吧!”

  积雪皑皑,寒风刺骨。

  绥得县汽车站,目前是整个陕北县级汽车站里规模最大、配置最齐全的汽车站了。

  但即便如此。

  当凌晨5点叶小川、王硕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赶到汽车站的时候,心里也不禁大失所望:
  几盏200w的白炽灯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映耀的整个车站里的建筑物,还有那些三三两两出现的人群,影影绰绰、如同诡魅。

  破破烂烂的青砖围墙,上面的枯黄狗尾巴草在风中凌乱。

  汽车站里,稀稀拉拉停着10几辆、很可能是省汽车站淘汰下来的、不知道几手客车。

  其中有“解放牌CA10”平头长途汽车。

  另外还有什么扬州牌、远征汽车,桂林客车、黄河牌中型客车。

  这些客车漆皮掉落,随便动它一下,浑身都得吱吱呀呀直响。

  你说它快散架了吧
  但关车窗得凭蛮力,关门那得靠脚踹,这不也扛过来了?

  “5:30,预备开往脂米县第一趟班车,开始检票了啊!”

  在其中一辆“黄河牌”客车面前,有3个壮汉,正在合力摇动那把2m多长的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