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666页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还有什么豁不出去呢?

  只是这些东西,叶小川心里知道,对于所有的后续发展,也有一个清晰的规划。

  不过。

  因为三十里铺大队的社员们,多半眼窝子浅,小狗护食似的
  他们最为关心的是‘会不会有人,来分走我的年底分红’?
  ‘会不会有人,来分走我们的口粮,会不会摊薄我们大队的工分值’?
  乡亲们文化素质低,认知有限,眼界狭窄。

  再加上这么多年,乡亲们实在是穷怕了
  这就让他们养成了“只看眼前得失,不看将来”。

  “只信落袋为安,相信吃到肚子里才踏实,绝不去赌不不确定的大饼”的执拗性子。

  陕北老乡的倔劲,不会比生产队里的驴来的小。
  

  ——一旦涉及到核心利益,要想试图和他们解释清楚,然后争取得到乡亲们的支持?
  那是绝对是太想当然了
  包括个人威望已经很高的叶小川,也一样!!

  这就造成了叶小川的出发点和终极目标,势必会与三十里铺的乡亲们,发生激烈的碰撞
  难啊!

  这不整个会场。

  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片争吵、甚至脸红脖子粗,随时准备掐架的紧张氛围之中!

  有人拍桌子,说“那些受灾群众可怜,不容易,咱三十里铺大队拿出粮食来给他们管上几天的饭,这总该做到仁至义尽了吧?”

  有人附和,“就是!别的大队往我们大队赶人,是他们不仗义在先。

  凭啥我们大队就憨憨的受着?咱们给那些可怜人管两天饭,都已经不错了,还想咋的?”

  有人则更极端。

  居然说出来了“凭甚管几天饭?咱把人救上来了,让他们洗个热水澡,吃上两顿热饭。

  让他们缓过劲儿来了,这还做的不够好?
  依我看哩,他们要想吃饭?
  那成都赶到后沟里面帮着种地、挖窑洞去.以工代赈,谁会给他白吃小米粥凭甚咧?她是我家女子,还是我家娘老子?”

  教室之中。

  30几位社员代表七嘴八舌,吵吵嚷嚷,争执不休。

  听他们的整体意思,最最核心的意见其实就是:给这些受灾群众,提供几顿免费的饭食,让他们恢复一下身体,恢复一下精神头。

  这个,可以。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怜悯心、同情心人皆有之或多或少的问题而已。

  说实话,大家眼睁睁看着这些受灾群众衣衫不整,神情憔悴。

  三十里铺大队的社员们,还是很于心不忍的。

  但短时间内。

  给他们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社员们愿意,只不过要让这些受灾群众,长期滞留在三十里铺大队?
  那可不行!

  三十里铺的社员代表们,大部分人的心思是:

  先帮助这帮子受灾群众,恢复恢复体力,暂时收留他们几天。

  等过几天,再看看上级部门究竟是怎么个章程?
  到时候。

  再看看别的大队,是怎么处置这些,因洪灾而流落至脂米地界的人的?
  反正到时候。

  跟着上面定的政策,或者是跟着别的生产大队的处置方案走,就是了!

  那样干,既不显得出众,也不落后于人。

  这就是“从众心理”,和咱天朝人最喜欢用的“中庸之道”了。

  教室里社员代表,在那里吵闹不休。

  而坐在讲台上。

  面朝社员代表的冉婷冉苗、王硕,妇女队长,大队长老赵。

  以及叶小川则脸色平静,一言不发。

  所有人当中,也就那个吃了今天、不管明天,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贫农组长孙富贵这家伙。

  他倒是悠闲,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只见他一个人坐在教室边上。

  那是左一口芝麻饼、一口高度白酒,时不时的还砸吧砸吧嘴正喝的舒爽惬意的不得了咧!

  眼瞅社员代表们的反对声,那是越来越大!

  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

  叶小川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偏头冲着教室边缘孙富贵喊:“孙富贵同志,请发表一下你的个人意见吧?”

  “我?”

  平常大队干部开会,根本就没发言权。

  只能去各个学校、工厂给小学生、还有那些工人们讲述“思忆过去如何苦,感恩今日怎么甜”的孙富贵。

  今天显然没料到,自个儿不仅能收到叶小川送的好酒。

  而且,居然还能当众发言?

  这可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喜出望外了!

  “额儿!”

  孙富贵打了个八分醉的酒嗝,大着舌头开口道,“我嗝儿!我这人没甚文化。说的对,说的不对,大家伙可得多担待点哩。”

  老赵皱眉,很是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啰噪个甚咧,赶紧说吧!”

  “赶走!统统赶走!”

  估计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了,生怕别人听不清,他说什么的孙富贵。

  很是坚决地补了一句:
  “要依我说哩,一个受灾群众都不要,也别招待他们吃饭了有这闲粮,还不如拿去换酒喝咧!赶走,全部给我赶走,一个不留!”

  此言一出!
  整个教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在座的人心中,同时闪现出同一个念头:牲口!

  这家伙,纯纯的牲口!!

  ꧁——第495章——꧂
  《妇女队长的方案》

  “赶走,一个不留!”

  “凭啥给他们管饭?有那号多余的粮食,还不如发给大家伙儿拿去换酒喝呢!”

  孙富贵果然不愧是白吃白喝惯了的主!

  一开口。

  就把他人性中的那种恶,把他极度自私自利的本性,给展露的淋漓尽致
  以至于教室里,正忙着算自家小账的那些社员代表们。

  都忍不住齐齐唾了孙富贵一口:
  真牲口啊!简直比生产队里的驴,都还要畜生啊!!

  社员代表们,在那里使劲祝福孙富贵世世代代继续贫农。

  但也没人站出来,公开指责他。

  倒是妇女队长使劲一拍桌子,指着孙富贵怒骂道,“孙富贵你这毛驴!牲口.仗着你更正苗红。

  又是三十里铺大队干部!

  所以吃准了那些无依无靠、没权没势的受灾群众,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吧?”

  “我我.”

  眼瞅性子泼辣的妇女队长发飙,孙富贵不禁有点慌,“我冤枉啊!我这不是为咱乡亲们的利益着想么!再说了”

  妇女队长把眼一瞪!
  腰一叉,指着孙富贵的酒糟鼻就是一声狮子吼,“你再说??”

  “咳咳咳——”

  会场中嚷嚷一片,吵的嗡嗡的!
  社员代表老柳头干咳一声!
  已经能摸懂叶小川一部分心思的他,赶紧干咳两声,打断了妇女队长与孙富贵的争斗。

  “同志们呐,咱做人,不能太孙富贵。”

  如今已经混的相当不错的老柳头,他出身‘下中农’,成分只比‘贫农’高那么一点点。

  但‘下中农’,也算是最吃香的成分之一。

  绝对的根正苗红。

  拥有这么个好成分的老柳头,他自然不怕好吃懒做、自私自利、巴不得天天分别人家当的孙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