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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9页

  “只是刘备如今在盱眙和淮阴顽抗,纪将军和吴将军暂时难以取胜;只要温侯破了下邳,刘备闻讯必然惊惶,盱眙和淮阴指日可破!”

  “届时,这二十万石粮米如数奉上,绝不会差了温侯半粒粮米!”

  吕布冷冷的盯着韩胤:“本侯跟玄德乃是过命兄弟!玄德对本侯有大恩,本侯岂能引兵去破下邳?”

  韩胤鄙夷不已。

  丁原对你没大恩?
  董卓对你没大恩?
  你不照样将丁原和董卓给宰了?
  在韩某面前,装什么瘪犊子啊!
  韩胤组织语言:“温侯乃当世英雄,刘备只是北疆一豚。徐州沃野千里,民户百万,若不由温侯来执领,徐州万民皆会哀温侯不争啊!”

  “袁公一向对温侯钦佩敬戴,若温侯能执领徐州,袁公定会弹冠相庆,愿与温侯永结盟心!”

  韩胤话说得漂亮。

  吕布却是无动于衷。

  陈宫欲言又止,最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韩胤眼珠一转,拱手又道:“袁公久闻温侯有一女,颇为贤惠;袁公有一子,亦是人杰。”

  “这次韩某来小沛,袁公曾叮嘱韩某:若温侯有意,袁公愿跟温侯结成亲家。”

  “温侯当世英雄,袁公汝南显贵,若温侯的女儿能嫁给袁公的儿子,必为当世美谈!”

  吕布终于有了反应:“袁术的儿子,擅长种地吗?”

  “种,种地?”饶是韩胤自诩辩才无双,此刻也被吕布给问懵了。

  一旁的陈宫也懵了。

  温侯你到底在关注什么啊?

  汝南显贵,需要种地?
  吕布却是蹙眉:“连种地都不会吗?”

  种地都不会,如何跟刘贤侄相比?若不擅长种地,本侯如何能压刘备一头?
  韩胤不知道吕布脑瓜子里的想法,见吕布蹙眉暗道要遭,忙补救道:“温侯误会了!方才我惊讶的是,温侯竟然会只问袁耀公子最微不足道的擅长。”

  “淮南能有数百万石的粮草,皆是袁耀公子的功劳,足见袁耀公子种地之能,天下无双啊!”

  听到韩胤一本正经的胡诌,陈宫都快疯了。

  袁耀种地之能,天下无双?
  韩兄你是在将温侯当傻子吗?

  令陈宫意外的是,吕布的笑容再次浮现:“韩胤,袁术真的肯跟本侯结成亲家?”

  韩胤暗暗松了一口气,给吕布定心:“韩某所说,绝无虚言!”

  吕布抚掌大笑:“若袁术真有此意,肯让袁耀当本侯的女婿,必为当世美谈!”

  陈宫懵了。

  温侯真,真,真信了?
  吕布又道:“只是本侯跟下邳的曹豹有些过节,曹豹也想跟本侯联姻,更扬言本侯不将女儿送去下邳,就不会开城。”

  韩胤冷哼:“曹豹只是一介匹夫,如何有资格跟温侯联姻?温侯放心,韩某会警告曹豹的!袁公的大业,决不能被曹豹破坏!”

  第22章 养虎?虎崽罢了,能有什么后患?
  有了韩胤的承诺,吕布不再如先前一般冷淡,大摆宴席,盛情款待韩胤。

  “韩先生大才,堪称袁术麾下第一智士啊!”

  虽然鄙视吕布的出身,但韩胤对吕布的盛赞十分受用。

  袁术麾下宾客智士虽然不少,但谁也不敢自称第一。

  都是泥塘里的王八,半斤八两一个样儿。

  想称第一,得拿出能服众的功绩!

  韩胤自信:若助袁术拿下了徐州,今后在淮南谁敢不称韩某为“袁公麾下第一智士”?那什么姓杨的姓阎的,都得见了韩某绕道走!
  “温侯过誉了,韩某才疏学浅,当不起第一智士。”韩胤假惺惺的谦虚,只是那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吕布大笑,频频向韩胤敬酒。

  不到半个时辰,韩胤就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吕布散去宴席,又令人将韩胤送到客房休憩。

  待宴席中只剩吕布,陈宫这才道出心中的疑问:“温侯,你真要引兵去破下邳?”

  吕布今日的反应,让陈宫的脑子不够用了。

  吕布眼神玩味:“趁虚取徐州,本就是公台为本侯制定的策略;曹豹和韩胤,不过是恰逢其会。如今天时人和都已具备,公台莫非不愿?”

  我不愿?
  我又怎么会不愿!
  我是怕温侯你朝秦暮楚,下不了决心啊!
  “温侯要取徐州,刘标又该如何处置?”陈宫问出了关键。

  吕布不答反问:“公台以为,本侯应当如何处置刘标?”
  

  陈宫凝声道:“刘标有奇才,又善于拉拢人心;温侯若不能令其真心臣服,就只能杀了以绝后患!”

  话音刚落,陈宫忽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温侯?”

  陈宫惊愕的看向吕布。

  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想到昨日和今日频频惹得吕布不愉快,陈宫只感觉内心堵得慌。

  我有什么错!

  我能有什么错?

  吕布眼中的玩味更重了:“公台,竟容不下一介少年吗?”

  陈宫心中一惊。

  什么情况?
  昨日是谁在我面前倒苦水,说刘标不能再留在小沛了?
  怎今日又对刘标起了维护之心了?

  小沛真要变天了?
  陈宫强忍内心的诧异,斟酌用词:“温侯决定取下邳,就是在跟刘备结仇;如若留下刘标,就是在养虎,后患无穷。”

  吕布嘁了一声:“养虎?虎崽罢了,能有什么后患?”

  “更何况,刘标擅长农术,能大量增加薄田的产量;倘若杀了刘标,本侯会少很多的粮食。”

  陈宫这才明白。

  为什么吕布会问袁耀是否“擅长种地”了。

  竟然又是刘标在从中作梗!
  刘标,太危险了!
  陈宫下意识的抬高了声音:
  “温侯,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

  “世间擅长农术的才俊,又不止刘标一人!杀了刘标,还有张标、李标、王标。”

  “袁公的儿子,也擅长农术,不会比刘标差劲!”

  “况且!温侯夺了刘备的基业,就是刘标不共戴天的仇人,刘标又岂会再为温侯效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倘若温侯不忍下手,我愿代劳,替温侯除掉这个隐患!”

  话音未落,陈宫再次感受到了那股难以言喻的冷意。

  “唉!”

  吕布长叹一声,起身扔下右手的酒樽。

  只是在走到陈宫身边时,吕布又停下了脚步:“公台,同样的话,本侯不希望对你说两次。刘标的生死本侯自会处理,你不可轻举妄动!”

  又是刘标!

  又是刘标!

  陈宫握紧了拳头,脸色变得逐渐变得铁青!

  “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不杀刘标,是想步屠岸贾的后尘吗?”

  忿忿一拳砸在宴厅的圆木柱上,拳头上的痛感,又让陈宫恢复了三分冷静。

  “不,不对!”

  “温侯今天的反应不正常!”

  “留下刘标,就是留有回旋余地;温侯定是存有袁公反悔,就跟袁公反目,再跟刘备握手言和的想法!”

  “若温侯跟袁公反目,我又如何能借袁公之力讨伐曹操袁绍、为张孟卓兄弟以及兖州死去的仁人志士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