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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20页

  “敢拦我报仇的,都必须死!”

  陈宫咬牙切齿,双眸也变得赤红。

  若不能报仇雪恨,生亦何欢?

  返回内院的吕布,内心同样不平静。

  陈宫的回答令吕布很不满意!

  韩胤口若悬河,除了二十万石粮米是袁术书信上有的,其余的都是韩胤的一面之词,不能尽信。

  吕布必须考虑最坏的结果!

  若是夺了刘备的徐州,袁术又反悔,吕布就成了鹬蚌相争的鹬了。

  最重要的是。

  韩胤话中的破绽,连吕布都瞧出来了,陈宫竟然只字不提醒!

  再想到陈宫对袁术的偏袒和那一声声的“袁公”,吕布心更烦躁了,
  “公台的心,在袁术啊!”

  “本侯虽然有诛杀董卓的大功,但在这些名仕眼中依旧只是个北疆武夫,比不了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出身!”

  烦闷之际。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吕玲绮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汤来到内院:“阿父,这是我亲手为你熬的醒酒醋汤,可解酒伤。”

  被打断了思路的吕布,惊讶的看向吕玲绮:“玲绮何时学会的?”

  吕玲绮面有得意:“是刘公子今日教我的!刘公子说,应酬饮酒,乃是不得不为。可若是酒后能喝一碗自家女儿亲手熬制的醒酒醋汤,有任何的烦心事都会烟消云散,所以这醒酒醋汤又叫解忧汤。”

  吕布心神触动:“解忧汤,好名字!刘贤侄有心了。”

  吕玲绮嘟嘴不满:“阿父,这汤是我亲手熬的,你怎么只夸刘公子有心?难道我就没心吗?”

  吕布看着吕玲绮这嗔怒的模样儿,顿感心怀大慰,接过汤碗一饮而尽:“是为父错了!刘贤侄有心,玲绮更有心!刘贤侄可还在别院?”

  吕玲绮见吕布将醒酒醋汤一口闷完,心中如抹了蜜儿一般:“刘公子刚回别院,应该还没有休憩。”

  吕布将汤碗放下,微微肃容:“天色已晚,玲绮你先回房休憩,为父跟刘贤侄还有些要事要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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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贤侄,本侯方才只是在跟你戏言
  吕布再次来到刘标暂居的别院。

  相较于昨夜,刘标在别院中的石桌中摆放的不再是酒水鲜果,而是铺了一层白色的丝帛。

  刘标研墨提笔,在丝帛上用墨汁勾勒出了荆扬徐豫的简图,又用细微的小隶标注了荆扬徐豫四个州郡存在的势力。

  如荆州的刘表、张绣、张羡,扬州的袁术、孙策、刘繇、王朗、陈瑀、郑宝、祖郎、焦已、严白虎、笮融,徐州的刘备、吕布、臧霸、昌豨,豫州的曹操、刘宠、陈珪、刘辟、何仪、黄邵、何曼等等。

  “贤侄对荆扬徐豫四州各郡的势力,倒是了解颇深啊!”吕布不由惊叹。

  能将四州诸郡主要势力标注,这极其考验情报的收集和整理;四州诸郡想要自立的豪强不少,但不是谁都能自成一方势力的。

  “种地不易!若不能对各郡的势力深入了解,指不定哪天就被抢了地。”刘标将扬州的最后一个势力“豫章诸葛玄”的名字标注后,这才将笔放下。

  看着面有尴色的吕布,刘标心中有了猜测:“温侯这是下定决心了吗?”

  吕布心下一惊,面不改色:“贤侄指的是什么?”

  刘标食指落在了丝帛简图上“下邳”的位置。

  吕布眼神微凛,隐隐散发的气势如同狩猎的虎豹,只是这能令胆小者不寒而栗的气势,对刘标却是不起作用。

  “若本侯决定奇袭下邳,贤侄又当如何?”

  “温侯想要下邳,何必这般麻烦。只需以小侄为质,就可兵不血刃的入城。”

  “贤侄莫非以为,本侯不敢?”

  “温侯误会了,小侄这是真心。”

  “真心?”

  吕布冷笑一声,对刘标的话半个字儿都不信。

  “本侯要夺玄德的基业,贤侄不仅不反对,反而想要助本侯,贤侄就不怕受到玄德的责骂吗?”

  “温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

  “那,先说真话吧。”

  刘标示意吕布看丝帛简图。

  “家父虽然领了徐州牧,但真正能控制的城池只有下邳以及周边的几个小城。”

  “徐州地理位置又特殊,一向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袁术会抢、曹操会抢、袁绍同样会抢,甚至如臧霸、昌豨、陈瑀、郑宝这些人都想抢!”

  “以家父那点兵马,是根本守不住徐州的!”

  “与其将徐州让给袁术曹操之流,倒不如直接让给温侯,也可让徐州的吏民免受刀兵之苦。”

  吕布狐疑的盯着刘标。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要让徐州早就让了,何必等到今日?
  “贤侄昨日说本侯没能力治理徐州,今日又故意危言耸听的说徐州根本守不住。贤侄莫非以为,本侯是吓大的吗?”

  “本侯也不怕你泄密,三日后本侯就会兵指下邳,你不可能再改变本侯的决定!”

  吕布双手环抱,昂首挺胸,显得极为自傲。

  只是刘标的反应,让吕布再次意外。

  即便都这样说了,刘标也一点都不惊讶,更无惊慌。

  “温侯如此自信,想必是那韩胤许诺了不少好处。”

  “袁术许诺了二十万石粮米,本侯的女儿也会嫁给袁术的儿子!袁术的儿子比你更擅长种地!”

  听到“擅长种地”,刘标哑然失笑。

  吕布脸一沉:“贤侄,你笑什么?淮南数百万石粮草,都是袁耀的功绩!难道不比你擅长种地吗?擅长种地只是袁耀最微不足道的才能!”

  刘标对袁耀“擅长种地”,不置可否,食指点在丝帛简图上的势力名字“孙策”上。

  “吴郡孙策,乃是乌程侯孙坚的长子,骁勇善战不亚于孙坚,为袁术立下不少功劳。”

  “袁术曾许诺孙策为九江太守,后又反悔让门生陈纪出任;曾许诺孙策为庐江太守,后又反悔让故吏刘勋出任。”
  

  “孙策击败刘繇后,袁术又让堂弟袁胤取代周尚出任丹阳太守,只因周尚是孙策结义兄弟周瑜的叔父。”

  “温侯既不是袁术门生、又不是袁术故吏、更不是袁术的堂弟,论交情甚至都比不过孙策。”

  “汝南袁氏,显贵四世。”

  “在袁术眼中,莫说温侯了,连袁绍都只是个小妾子!”

  “温侯一个北疆武夫的出身,凭什么认为袁术的儿子会娶温侯的女儿?”

  “小侄本以为温侯有自知之明,原来也只是在异想天开。”

  刘标的讽刺,让吕布难掩羞恼。

  吕布怒道:“贤侄是在小觑本侯吗?袁术若是敢言而无信,本侯又岂会善罢甘休?”

  刘标嘁了一声:“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家父若在,温侯在这徐州还有强援;家父若不在,温侯在这徐州,可就群敌环视了!”

  “袁术甚至都不用发兵,只需派遣两路使者利诱臧霸、昌豨,就可让温侯疲于应付。”

  吕布双手撑在石桌上,虎眼怒目死死的盯着刘标。

  良久。

  吕布的气势一泄,哈哈大笑:“贤侄,本侯方才只是在跟你戏言!本侯跟玄德兄弟相称,岂会去夺玄德的徐州?袁耀一个养尊处优的,哪会种什么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