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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27页

  “你比我能骂!佩服!”

  刘标忽然口称“佩服”,让韩胤有些意外。

  这竖子是认怂了?

  只是下一刻,韩胤只感觉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吕布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韩胤。

  “韩胤,你方才说‘北疆武夫,粗鄙狂徒’,本侯不太能听明白。本侯也是北疆武夫!”

  “温侯,误会!韩某指的是刘备父子!”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韩胤头大如牛。

  韩某在说刘备父子,没说温侯你啊!
  许眈看了一眼刘标,又看了一眼吕布,识趣的低头不语。

  虽然刚开始有些懵,但许眈很快也瞧明白了。

  有时候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真,刘标这个人质也未必是真!
  只要不背叛温侯,我的未来前途就一片坦荡。

  曹相,对不住了!
  曹豹见状,打破尴尬的气氛:“温侯,韩先生,张飞今夜有些诡异,直到现在都还待在城南官宅,似乎对温侯入城一点都不惊讶。”

  吕布冷冷的瞥了一眼曹豹:“曹相的儿子也在城内?”

  曹豹面色一僵:“温侯问及犬子,可有要事?”

  吕布冷哼:“本侯的虎女,焉能嫁犬子!”

  曹豹的怒火蹭蹭蹭的上头了。

  本相称犬子是谦称!

  吕布你还真当本相是狗吗?
  刘标强忍笑意。

  虎女焉能嫁犬子,这话真是绝杀啊!
  曹豹的脸色也变得潮红,双手更是不停的颤抖。

  “温侯,没有本相,你如何能进这下邳城?”

  曹豹再也忍不住了。

  羞辱人也不是这么羞辱的!
  吕布冷笑,看也不看曹豹,目光反而落向了韩胤:“韩先生,这是你的意思吗?”

  韩胤感觉面子更挂不住了。

  出门前才叮嘱了曹豹要看眼色行事,这才多久曹豹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曹相,你醉了。”

  “本相又没喝酒!”

  “曹相,韩某说,你,醉,了!”

  韩胤盯着曹豹的眼神,多了不容置疑的凌厉。

  曹豹再次握紧了拳头,胸口一起一伏。

  少顷。

  曹豹低头,深藏眼中的怨毒。

  “本相,的确醉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等击败了张飞,本相得好好睡一觉。”
  

  官宅。

  正街口。

  张飞横矛立马,数百义从骑兵策马持弓。

  官宅内。

  甘夫人左手抱着刚不满一岁的女儿,右手提着剑,从容的安抚府中的侍女护卫。

  虽然只是刘备的妾,但刘备嫡妻早丧,甘夫人又受刘备宠爱和信任,时常主持家事。

  能替刘备主持家事的女子,都不会是凡俗女。

  只是往院中一站,就足以令府中的侍女护卫心安。

  不多时。

  孙乾提剑而来,见到甘夫人行了一礼。

  甘夫人从容回礼:“公祐先生,三叔去何处了?”

  从容的气度,让孙乾暗暗钦佩:“张将军在正街跟吕布对峙,特让我来护卫夫人。”

  甘夫人摇头:“公祐先生有伤在身,妾身岂能再让公祐先生护卫?公祐先生且在一旁休憩,倘若不能善了,公祐先生可自行离去。”

  孙乾向院门外呼声:“叔至,快入内拜见夫人。”

  院门外的壮汉只是立在门槛外,向甘夫人抱拳一礼:“陈某为外人,不能擅入内院。不能行全礼,请夫人见谅。夫人放心,陈某久仰使君英名,纵然身死,也会护得夫人安全。”

  甘夫人吃了一惊:“公祐先生,此人是?”

  孙乾引荐道:“这是汝南人陈到陈叔至,前几日我在城外遇刺,也是幸得叔至相救,这才保住一命。”

  “叔至为人忠厚有义,又骁勇果敢,也曾读过书礼,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甘夫人遂将手中佩剑递给孙乾:“公祐先生可将此剑交予陈义士,凭此剑可号令府内护卫十六人。”

  “妾身等人安危,就托付给陈义士了。”

  第31章 乃天命也(为追读加更)

  孙先生和甘夫人,竟如此信任我?

  陈到大为震撼!

  三日!

  仅仅三日!

  三日前,陈到跟孙乾互不相识!
  三日的时间,孙乾就断定陈到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甘夫人更无半分怀疑!
  初见就托付安危,这是无知?还是果敢?
  孙乾将佩剑郑重的递向陈到:“叔至,我等安危,就托付给你了!”

  陈到心神触动:“先生,陈某——”

  “叔至!我看人一向很准!”孙乾打断了陈到的顾虑:“你有忠义之心,也知书礼大义,未来成就必定远胜于我!”

  “夫人虽是妾室,但使君常令其主持家事,与妻也无异。夫人的信任,便是使君的信任。我等,信你!”

  陈到双手颤抖。

  多少年了!

  陈某竟然还会手颤?

  佩剑似乎很轻,又似乎重逾千斤!
  剑鞘紧握,陈到忽感内心深处,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陈到拱手凝声:“请先生入内!陈某纵然身死,也会护得先生和夫人安全!”

  孙乾儒雅而笑:“不要总是说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你的未来,也不会止步于此。”

  陈到再抱拳:“陈某,受教!”

  高举手中佩剑,陈到召来了府内护卫十六人。

  发号施令,驾轻就熟。

  正街。

  吕布策马持戟,面容冷峻:“张飞!你若不抵抗,本侯许你出城!”

  曹豹脸色大变。

  张飞都成瓮中之鳖了,竟然要放张飞离开?

  温侯你没犯病吧?
  曹豹看向韩胤,眼神焦急。

  韩胤轻捻短髯,偏头看向吕布,似劝似问:“温侯,张飞骁勇如虎!若放其离开,是在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温侯真要冒险吗?”

  吕布瞥了一眼曹豹,惊得曹豹背脊发冷。

  又看本相!

  若非韩先生拦着,本相岂会受你羞辱!
  曹豹强忍恼意,低头避开吕布的视线。

  吕布又看向张飞,淡淡回应韩胤:“张飞虽勇,但远不及城内士民;本侯若不能速胜,又如何能令城内士民归心?”

  韩胤仔细斟酌了吕布的理由,没听出什么问题。

  以众击寡,张飞败亡是迟早的事。

  若不能速胜,城内的士民就会心存侥幸,想着刘备回来了就给刘备当内应。

  若是速胜,城内士民对吕布的军力就会误判,不敢轻易的给刘备当内应。

  “温侯既有考虑,韩某就不多言了。”

  韩胤再次瞪了曹豹一眼。

  曹豹握拳咬牙,内心的憋屈让曹豹又怒又无奈。

  见张飞不开口,吕布又道:“下邳八门,本侯未在东南门部署任何兵力。张飞,你要离开,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张飞瞪着环眼,厉声喝问:“吕布,俺侄儿何在?”

  吕布示意魏续。

  魏续牵起缰绳,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刘标坐着战马出列。

  “三叔!”

  刘标“凄声”大喊。

  下意识的,吕布和魏续都握紧了缰绳。

  有必要喊这么“凄惨”吗?

  张飞怒目圆瞪:“吕布,放了俺侄儿!俺立即退出下邳城!”

  吕布摇头:“张飞!本侯只会放你和你麾下的义从骑兵离开!玄德妻儿及众吏士的家眷,都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