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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51页
区区陈国,哪来这么多的劲弩?
“无趣!”
“贼就是贼,乌合之众。”
刘宠挥手,让众弩矢退入阵中。
韩暹气急败坏的登上城楼:“这狗贼,好多劲弩!”
杨奉心情也是沉重:“传闻陈国多弩,我本不信,没想到今日见识了。”
“既然不能正面强攻,那就趁夜劫营。弩兵只是结阵远战厉害,若是被近了身,那也只是被屠宰的羔羊。”
韩暹忿忿:“我也正有此意。我这就宰羊屠狗,让军士饱餐一顿,今夜就去劫营。”
骆俊见杨奉和韩暹不再出城,遂移兵去谯县西南方向十里安营扎寨。
这一移兵,更坚信了杨奉的判断!
“陈国兵马在等吕布,今夜决不能再有失。我跟韩将军同去劫营!”杨奉发了狠。
韩暹迟疑:“若你我皆出城,城内有宵小反叛,又当如何?”
杨奉冷哼:“韩将军,眼下已经不是担心城内宵小反叛的时候了。”
“今夜若是劫营失败,我等留在城中就是在等死。”
“汝南多黄巾,若是兵败,你我就去汝南,也不失为一方之雄。”
“你若舍不得你新纳的美妾,那就留守城池,我独自去劫营。”
韩暹咬牙:“美妾虽美,哪有活命重要,我跟你同去!”
是夜。
杨奉和韩暹集结全部兵马出城,就着夜色摸向陈国兵马的军营。
见军营戒备松散,杨奉心有疑虑。
韩暹举枪:“杨将军,都到这里了,就算有埋伏也得上。”
杨奉咬牙,也举枪向前。
“杀!”
喊声如雷。
营内巡夜的陈国军士见状,毫不犹豫的就往营后方向跑。
“果然是空营。”
杨奉面色一冷。
虽然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当真的遇到这样的结果时,杨奉的心中依旧难受。
这意味着:今夜劫营失败,谯县很可能待不下去了!
“撤!”
杨奉没有犹豫。
只听得一阵阵铜锣声响起,一将自外而来,赤兔长戟,威风凛凛。
“吕,吕布?”
杨奉和韩暹大惊失色。
本以为只是陈国的兵马在设空营,没想到连吕布都来了。
“杨奉、韩暹,尔等还不下马请降!”
吕布没能跟袁术在淮河打一场,心中本就憋着气。
如今预见杨奉和韩暹,正好有了发泄郁气的目标。
杨奉拔马就走。
跟吕布打?
疯了才跟吕布打!
都是曾在长安待过的,吕布有多猛,杨奉心知肚明。
若徐晃还在,杨奉还敢跟吕布斗上一阵。
如今身边无悍将,杨奉不敢有半分骄狂。
杨奉跑得太快,快得连韩暹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韩暹已经被截住。
“杨奉狗贼,竟敢先跑!”
韩暹那个气啊。
压根没想到杨奉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跑了。
前有吕布兵马拦路,后有陈国兵马拦路,韩暹左冲右突不能突围,被吕布扬手一箭射落。
杨奉跑了,韩暹死了。
剩下的兵马更没了战意,纷纷逃窜,落入挝水者不知凡几,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等吕布和骆俊刘宠引兵来到谯县城下时,城头早已更换了旗帜。
刘标出城热情迎接:“温侯,可有擒杀杨奉和韩暹?”
吕布气闷:“死了一个,跑了一个。”
刘标惊讶:“竟然还跑了一个?温侯你最近莫非是身子又虚了?小侄多少得几句,酒色伤身,得戒!”
“你要伤身太过了,今后连魏续都打不过了。”
吕布脸色一黑,向身后的刘宠和骆俊介绍道:“这便是玄德的长子,彭城农都尉刘标。”
“玄德子孟浪,让两位见笑了。”
第118章 我刘标一生行事,靠的就是真诚,真诚,还是真诚
刘宠和骆俊面色皆是怪异。
尤其是骆俊,仿佛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刘标。
骆俊出身名门士族。
不少名门士人都有个爱好:观字识人。
骆俊就是其中一个。
观刘标隶书,蚕头燕尾,一波三折,尽显气势浑厚、雄健壮美的字体美学。
能写出如此精妙隶书的人,在骆俊眼中是跟“孟浪”怎么都沾不上边的。
骆俊甚至都在想,刘标继承了北中郎将卢植的儒风雅趣。
然而。
眼前一幕,让骆俊惊呆了。
孟浪之性,真是撰信之人?
莫不是请人代笔?
在骆俊惊愕下,刘标的气质在一瞬间又有了变化:“彭城农都尉刘标,见过陈王、见过陈相。”
“恩师曜卿公早有吩咐,若见到陈王和陈相,定要替他老人家向陈王和陈相致谢。”
“若非陈王和陈相慷慨仗义,彭城百姓不知有多少活不过去年的冬天。”
“仁者,大义。”
“请受小子一拜!”
孟浪和儒雅。
在这一瞬间就有了交替,全然看不出半分孟浪之色,更显儒雅名风。
吕布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本侯面前就孟浪,外人面前就儒雅。
若不是刘宠和骆俊在旁,吕布多少得问问刘标:本侯不配让你儒雅?
叙礼后。
刘宠忽然询问:“刘都尉,本王想在谯县外祭祀黄老君,以求长生之福。”
“你意下如何?”
骆俊脸色微变。
陈王啊陈王,你怎么又提黄老君。
要祭祀,回陈国祭祀啊!
昔日刘宏在时,陈国国相师迁,就曾追奏陈国前任国相魏愔与刘宠祭祀黄老君、大逆不道。
虽然刘宏最后将魏愔和师迁都杀了,但刘宠对求长生之福的祭祀从未断过。
在陈国祭祀就行,跑谯县南郊祭祀这不是在授人以柄吗?
刘标打量刘宠的体格:“陈王想求长生之福,只祭祀黄老君是不够的。”
刘宠讶然:“刘都尉也懂长生之福?”
刘标肃容:“我游历北州时,曾与旅人同行。途径一观,观中有一山人。”
“旅人遂向山人问道。山人以手指天地,言:云在青山水在瓶。”
“旅人悟道提诗: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刘宠惊问:“此乃何意?”
刘标以手指天:“旅人曾对我言。人生在世,当潇洒作云,恬静作水,淡泊以名利,修身以正德。”
“真正的长生之福就如青天之云、瓶中之水,在一草一木,在一山一谷,在宇宙万物。”
“又言:道可道,非常道。”
刘宠更懵:“本王愚钝,未能理解。”
刘标又道:“简单来说。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有病治病,没病养生。”
“黄老君本是五帝之一,这长生之福又岂能轻赐?”
“既为王侯,就该理王侯之事、尊王侯之矩、行王侯之仁、赴王侯之义。”
“如此,黄老君方可以帝道传王道,非帝王之道,为长生之道。即为:道可道,非常道。”
刘宠肃然起敬:“不曾想本王痴活了半生,竟不如刘都尉看得通透。”
“本王若只知祭祀黄老君,而不知理事尊矩、行仁赴义,又岂配让黄老君为本王传道。”
刘标拱手称赞:“陈王灵气豁达,来日定能求得长生之福。今日诛贼大胜,应当先享人间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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