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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58页

  刘标的言论让吕布有了细思和权衡。

  在吕布沉吟的期间,刘标起身蹑手蹑脚的退出了内堂,然后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后厨。

  跟吕布独处,哪有在后厨跟吕玲绮待着舒心。

  严夫人见刘标到来,只是善意的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后厨,只留下刘标和吕玲绮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内堂吕布这回过神来。

  “贤侄倒是看得通透,反倒是本侯太焦虑了。”

  “罢了。”

  “既然贤侄都不曾有担心,本侯又何必自寻烦恼。”

  “算算时间,康成公替玲绮和贤侄定的吉期也快到了,只要将婚事办了,今后就不怕有小人行离间计了。”

  第121章 大婚,冠礼,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咦?人呢?”

  吕布左右望了望,原本目光变得柔和的双眸瞬间变得凌厉森寒。

  “咔嚓。”

  案桌应声折断。

  后厨。

  刘标正手把手的教吕玲绮烹饪之术。

  一边教,一边爆吕布的黑料。

  “要去除豆腥气,得将腐脑在井水中泡三次。”

  “然后再放入鸡汤中滚煮,起锅时再加些紫菜、虾肉。”

  “此法做出的腐脑洁白如芙蓉花,色泽悦目,口感爽滑软嫩。故名:芙蓉豆腐。”

  “彭城南街邓寡妇家的腐脑,豆腥气都太重,温侯还时不时的去喝,称其为美食。”

  “我看温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瞧那卖腐脑的邓寡妇长得俊俏。”

  吕玲绮偷笑道:“刘公子你这样诽谤阿父,若让阿父听到,又得去找麻绳了。”

  刘标嘁了一声:“这是诽谤吗?温侯每次去的时候都直勾勾的望着那邓寡妇,这可是侯成亲口告诉我的!”

  “呵呵。”一声冷笑,吕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真是侯成亲口告诉你的?”

  刘标从容的转身:“温侯,你不要怪侯校尉,侯校尉也可能是在酒后胡言。”

  好!好!好!
  酒后胡言!

  本侯看那侯成,是在酒后吐真言!

  城门口。

  侯成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谁在咒我?”

  “让侯爷我遇到了,非绑了他!”

  或许是看在美食的份上,吕布这次的反应比平时似乎更“温和”。

  这让刘标不由犯疑。

  温侯这是改脾气了?

  还是看我即将成为女婿放弃挣扎了?
  要不,今后对温侯客气点?
  好歹也是岳丈,尊重点也少不了二两肉。

  只是当刘标看到内堂那折裂破碎的案桌时,那临时滋生的客气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果然!

  温侯还是那个温侯,虎改不了咆哮。

  这是越老越暴戾了。

  等成婚了,一定得搬出去住!

  ……

  彭城国今年的夏收挺不错的。

  虽然达不到刘标理想的收成,但大部分的麦田亩产都超过了一石。

  亩产多寡,除了麦田自身的肥力外,也受犁地、灌溉、受阳、虫病等等人力和自然因素影响。

  彭城国青壮少,会种地的更少。

  虽有刘标时常走访田间普及农术,但农术的扩散和传承也是需要时间的。

  能有这个收成在这个战乱年间已经相当不错了。

  收麦后,刘标又忙起来了。

  战乱年间。

  是不能懈怠的。

  指不定哪天就会遇上贼匪,不仅这存粮会没了,地里的粮也会被抢割了。

  但凡是能在地里长出的能饱腹的作物,不论是瓜豆麻瓜芋葵还是桃李梅杏椒枣,只要符合时令能种的刘标都会提上议程。

  或是另耕别田种植,或是直接在麦田上轮作套种。

  袁涣招了不少寒门士子为“外门弟子”,让其协助刘标组织耕种以及学习农术。

  又承诺表现优异者可为门生。

  这让不少闻讯而来的寒门士子趋之若鹜。

  对寒门士子而言,最大的愿望就是恢复祖上荣光,又受制于家境和阅历难以成才。

  若能成为袁涣的门生,那就是让家族复兴有了希望。

  刘标头上又顶着“袁涣门生”“州牧之子”的头衔,教的又是最实务的农术。

  哪怕最终当不了袁涣的门生,也能当个守农令、劝农掾、仓长、仓佐、仓曹吏等等跟农事有关的小吏。

  这对想继续在“士”阶层立足的寒门士子而言,是个不小的诱惑。
  

  刘标亦不藏私。

  诸子百家,九家十流。

  农家学派排在九家十流之末,常被鄙视。

  只因农家学派追求的是贤者应该与民同耕而食,饔飨而治,播百谷,劝耕桑,以足衣食。

  被鄙视多了,自然就不受士人青睐。

  都是求名利的,谁也不想又苦又累又讨人嫌。

  故而。

  对这些肯吃苦的士子,刘标都会毫不保留的相授农术。

  相较而言,读书识字的士子在学习和传授农术上是要比普通农夫更容易的。

  最明显的就是:
  只要去田间授术,就会有跟着的士子随行撰写和整理刘标的语录。

  刘标只需在事后花少量的时间去指出有误的记载。

  有了文字记载的农书,这些士子就能私下里学习、抄录、探讨、印证,形成良性的循环。

  古之贤者的著作,多由其门生和后人编撰整理,也是如此。

  时间一久。

  刘标在彭城国又多了个“稷子”的美称。

  稷,即五谷之神。

  《礼记·祭法》:是故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

  稷子,即五谷之神的儿子。

  稷子之称又引起了小范围的农儒学派之争,让刘标的名气也与日俱增。

  八月。

  下邳。

  古朴的庭院中,红绸飘扬,喜字高挂。

  院中的石桥上铺满了鲜花,花瓣间露珠闪烁,如同泪眼婆娑的喜娘在为新人的美好未来祈福。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趴在甘夫人的肩头,兴奋的“吖吖”欢语。

  这是刘备的长女刘玉,不到两岁,灵气十足。

  糜夫人立在甘夫人身边,看着小刘玉的眼神有些羡慕。

  虽然嫁给刘备也有不少时日了,但肚子一直不见鼓,这让糜夫人不由添了几分愁思。

  远处。

  一个身材面貌跟关羽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在人群中垫着脚尖往前凑,身边挨着一个面相儒雅的总角少年。

  “怎么还没来?这都快到时辰了。”

  “坦之都不知道,我肯定也不知道。”

  “都说了多少次了,正式场合要称呼职务。请呼我为大汉徐州中郎将之子、河东少年豪杰、广陵郡关仓长。”

  “太长,记不住。更何况,坦之你只是假仓长,还没正式入吏册。”

  “假仓长那也是仓长!”

  这两个少年,一个是关羽的长子关平,一个是陈登的长子陈肃。

  广陵最近不是很稳定,关羽和陈登都抽不出身回下邳,就让关平和陈肃返回下邳代父奔礼。

  刘备自然也不会为了刘标的婚礼荒废了广陵的军政要务。

  正说间。

  石桥对面,玄色丝质礼服的刘标牵着绣夹裙蹑丝履的吕玲绮,一路昂首喜气走上石桥。

  刘标是真高兴啊!
  今后想带吕玲绮出门就出门,想同帐而眠就同帐而眠,想泛舟泗水就泛舟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