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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63页
严畯更惊:“我在路上听旅人提及,徐州牧之子、彭城农都尉刘标,
善农术、好授学,被誉为神农传人又有‘稷子’之名,彭城国和琅琊国的百姓争相传颂。”
“又有传闻,袁术曾派刺客行刺刘标,刺客听刘标授学三日受其感化,竟主动弃刀离去。”
“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相遇,我有眼不识大贤,惭愧。”
严畯作揖一礼,语气更恭。
步骘亦是惊讶:“我亦曾听闻,去年袁术谋攻徐州,明以纪灵吴景攻盱眙淮阴,暗以密使游说下邳相曹豹。”
“我当时与子瑜共论徐州局势时,都断言刘徐州在徐州根基不稳,必会败于袁术之手。”
“不曾想在此危难之际,刘徐州之子刘标挺身而出,孤身前往小沛游说温侯吕布出兵下邳斩杀了曹豹。”
“如今想来,昔日温侯吕布会出兵下邳,定与联姻有关。”
“疏不间亲之计,令人拍案叫绝。”
诸葛瑾肃容:“我本阳都人,只因曹操无道屠民被迫离乡。”
“听旅人言,温侯计除琅琊相萧建,又兵不血刃讨平琅琊国臧霸等人。”
“想必也是刘公子之谋。”
陈肃瞪大了眼。
本来想拆穿刘标的身份,让刘标也尝尝丢“颜面”的感觉,以报这几日当“船夫”受累。
结果。
还夸起来了?
“坦之,先将阿肃吊起来。”刘标面带笑容,当有人说你小心眼的时候,你一定得真小心眼。
关平大笑:“早就想这么干了!阿肃这家伙,吃硬不吃软。”
陈肃脸色一变:“我乃陈家子!”
“陈家子也没有用。”关平取来麻绳就将陈肃一捆,然后吊在了河畔的树干上。
诸葛瑾面色一变:“刘公子,这是?”
刘标轻笑:“不用在意,家父跟广陵太守陈登是挚友,阿肃亦如我弟。”
“当弟弟的不识礼,自然得好好管教。”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方才也并非有意隐瞒,还请三位兄长海涵。”
“今日在此偶遇,便是缘分。不论身份,只以表字相称如何?”
刘标的儒雅随和令三人更是惊叹。
叙聊片刻。
刘标又问及三人志向。
严畯的想法不变,只想去彭城当一个小吏,既是为了养家糊口,也是为了报袁涣治彭城的恩情。
步骘答得直接:“我乃淮阴人,对琅琊、东海、下邳、彭城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都不是很熟,避难吴郡时又花光了钱财。”
“不知州府可否拨些钱粮,资助我游历徐州四国诸县乡?”
诸葛瑾连忙拉了拉步骘:“子山,你这要求太无礼了。”
步骘拦住了又想赔礼的诸葛瑾,直直的看着刘标。
就在诸葛瑾忐忑之时,刘标却是拊掌一赞:“妙啊!”
“听子山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昔日卫鞅初入秦地,没有直接去招贤馆,而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走遍秦国,了解民风,以秦国实情拟定变法。”
“方有秦国变法成功!”
“我南下之时,家父担心自身名望不足以让贤士来投,遂发布招贤令求贤。”
“不问出身家世名望德行,唯才是举,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
“想以此法吸纳有才之士,治乡理县。”
“然而此法难寻大才,家父又担心不问德行不能施仁政于民,不问才能不能解民生疾苦,不问出身家世名望不能了解德行才能,亦不能辨别贪官恶吏。”
“我虽提议用重典约束,但重典又会滋生酷吏,若有刺奸督邮蒙蔽视听,百姓受祸更深。”
“今若实行子山兄之法,州府拨付钱粮资助士子走访各乡、体察民情,不仅可让士子知晓民生疾苦,亦可淘汰庸碌奸邪之徒。”
“妙极!”
诸葛瑾愕然的看向刘标。
如此无礼的要求,刘标不仅答应了,还拿卫鞅旧事来举例褒赞?
步骘同样心惊。
不论提不提这个要求,步骘都是有游历徐州诸县乡的准备的。
不识山川地理、不识风土人情,又如何能为政一方治乡理县?
之所以提这个要求,是因为步骘想趁机试探刘标的器量是否能容忍这等无礼的要求。
乱世求仕,稍不注意就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尤其是徐州牧刘备还是个北疆武夫出身。
为什么名仕明知道袁术行僭越之事也要投袁术?
最直接的原因:袁术厚待名仕!
这是由袁术的出身决定的。
武夫就不同了。
前有董卓、李傕、郭汜,后有公孙瓒、陶谦,都是视名仕如糟糠,想杀就杀。
刘备有仁德之名?
可刘备也是武夫出身!
虽然以“武夫”为标准来判断刘备对名仕的态度会很武断,但谁会拿自己的脑袋去赌刘备是否会视名仕如糟糠?
真正有才的人,必然都是懂得趋利避害的。
就如张昭会拒绝陶谦的征辟、赵昱王朗借见天子的机会一个分别谋了广陵太守和会稽太守。
其余如张竑、诸葛瑾、严畯、步骘等有才能的士人纷纷难逃扬州避难。
能在徐州好好待,谁又会愿意流离他乡。
譬如步骘,祖上可追溯到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的步叔乘,秦汉之际又有步氏族人因军功封侯在淮阴。
然而,出身淮阴大族的步骘,去了扬州也只能是流离人,不会被当地豪族当回事。
这次因吴郡不稳,又被迫离开吴郡回徐州,步骘心中其实也没什么底。
刘备虽然赢了袁术两次,但不等于会厚待徐州本土的士人。
然而。
眼前的刘备之子,却是毫不犹豫的认同了步骘提出的“无礼要求”,更为这个“无礼要求”附加了“道理”。
无礼变有理,又不会让步骘觉得这是在虚情假意的敷衍。
寥寥数语,刘标就向步骘表现出了过人的器量和不俗的智慧。
步骘肃然起敬,躬身赔礼:“孟临器量,令人钦佩。是我方才无礼了。”
刘标近前扶起步骘:“厚待士子,本就应该是州府应尽的责任。”
“若无子山兄直言进策,我父子都不能认识到这个不足;若直言进策都是无礼,那我父子也不配立足徐州。”
步骘凛然:“我一向以为,武夫不识礼。如今想来,是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刘标谦逊:“是我侥幸,能有恩师曜卿公授之以礼。”
严畯惊呼:“孟临是曜卿公的门生?”
刘标更谦:“不瞒三位,在遇到曜卿公以前,我为人孟浪,不怎么识得礼数。”
“幸有曜卿公不以我粗鄙,潜心授礼,我这才能识礼明义。”
“曜卿公曾言:武夫不识礼,并非武夫不想识礼,苦于无人教其礼罢了;百姓不识农术,并非不想识农术,苦于无人授其农术。”
“曼才兄方才说我‘善农术、好授学’,这其实也是我向曜卿公学礼后才明白的道理。”
“我一人之力短,众人之力长,想要让徐州的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饱饭,就得让百姓识农术。”
“我既然懂农术,就理当授百姓以农术,方能对得起曜卿公对我的恩情和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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