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45页

  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戏曲声音渐渐结束,花旦退场,四周陷入寂静,在这若多大的戏楼里,沈清棠再次陷入未知的慌。

  “我、我身体不适,我们回家吧?”

  这次李长策没拒绝,他唇角勾起一丝野兽的餍足,拇指擦过沈清棠的微肿的嘴唇,语气撩人,“好。”

  沈清棠先坐上了马车,李长策却突发奇想的要去给她买枣泥糕。

  说是这里反正离那很近。

  沈清棠在车里等了许久,忽然犯困起来,没多久便靠着车壁入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车窗是敞开的,外面的景色却变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略微冲鼻。

  她下意识的环扫四周,发现裙上不知何时染了点血渍,帘子门口也是淡淡的红色。

  这?!

  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棠掀开帘子,下车才发现这哪里还是万戏楼门口!简直是可怕的荒废之地!

  偌大的宅院,四周杂草丛生,焦黑的断壁残垣、烟熏火燎的痕迹、破碎的瓦片和烧焦的木屑,组成一间破败不堪的宅子。

  这诡异渗人的地方却在她脑海里组合成了熟悉的地方——江家祖宅!
  她为什么会在这!

  少女拔腿就朝着被烧得黢黑却紧闭的大门奔跑而去,可门外落了锁,随着她的推敲响起一阵哗啦声。

  “开门!外面有没有人啊!”

  “救命!救命!”

  沈清棠小脸煞白,仓皇中带着一丝绝望,素白的双手染上灰色,敲得生疼。

  “这里没人会救你。”

  刹那间,四周陷入可怕的死寂。

  那平静又熟悉的嗓音在沈清棠心头重重落下,如同利剑穿透她的心脏,令她血液倒流。

  她僵在原地,转身的瞬间,瞳孔骤然深缩。

  面前的白衣青年披着一件大氅,肤色皙白到近乎惨白,本就清瘦的骨架似乎比三年前更要瘦,颀长的身姿在这冷冬里显得羸弱,那双狭长的浅色眸子里隐约透着渗人的平静。

  沈清棠恍若坠入冰窟,全身的血液近乎倒流,她脸色比原先更是惨白上几分,含泪的杏眸是难以掩饰的惊恐。

  他,真的是他。

  江行简回来了!
  青年全身干净得恍若谪仙,与这灰败不堪的地段格格不入。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沈清棠的心尖上,令她魂颤不已。

  那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此刻平静的有些陌生,三年未见,他爱的人终究是变了脸。

  “棠棠,不记得我了吗?”他嗓音一如当年,清润甘冽,优雅从容。

  第48章 气到吐血!

  “过来。”见她不动,青年再次出声。两个字的命令承载着千斤重的威压,令人喘不过气来。

  沈清棠对这熟悉的称谓感到一丝害怕,对方就像某种野兽朝她靠近,她惧得后退不止。

  江行简视线缓缓落在她后退的步子上,嘴角忽然冷勾,“棠棠,耍小性子可不好。”

  那小步子成功的一顿。

  沈清棠精神恍惚,看人都开始有了重影,对方清冷的气息像是有了形,狠狠的拦截她的动作。

  她的视线落在青年身后的马车上,那儿车辕还染了血迹。

  “是你杀了他的人?”

  少女一眼看出端倪,偏甜的嗓音略带颤音。

  “这有什么奇怪的?若非如此,我如何见你?”

  江行简温润的脸上,挂着一丝淡笑,微风掠过他鬓边的长发,轻轻晃了晃,那身白色的衣着似乎有些刺目,衬得他肌肤雪白中透着病态的憔悴。

  不对不对……不对的。
  

  她的记忆里的少年郎是个谦谦公子,怎么会这般嗜血残忍?

  “你怎么能这样……”

  他九死一生,站在她面前,其中苦难绝非旁人能窥见一丝,可他得到的却不是她的欢喜祝福,而是指责。

  戍边之征,临别前,她与他立下誓言,此生非君不嫁。

  如今倒好,成了他敌仇妻子不说,竟是一句歉意都没有!

  江行简微微蹙眉,平静的眸子里泛起怒意,语气却轻飘飘的,“我怎样了?”

  “他利用你,诱我跳下这陷阱,难道他就好了?”

  “我为了你,甘愿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找到你,可你呢,你竟与他缠绵……你就好了?”

  青年发颤的嗓音蕴含无限委屈和冰冷,那双总带忧郁的淡眸瞬间红了眼底。

  他微微侧头仰脸,罕见的落了清泪,似是不愿被她瞧见。

  沈清棠浑身冰凉,脑袋瓜子嗡嗡的,这些话里蕴藏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她几乎承受不起,她回退半步却被脚下烧焦的枯枝绊倒,脸瞬间失了血色。

  “这怎么可能……”

  原来那背后渗人的目光是他的。是以,她与李长策的一切,他都知晓了?
  思索间,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又红又白,变幻莫测,这种事情未免太过难堪。

  可她始终不相信李长策会利用她设陷阱。

  不可能的,他说了会护着她一辈子的。

  头越发沉痛,蓦然间,巨大的痛苦来袭,她身子直挺挺的往后倒,世界在她眼前彻底黑了过去。

  江行简蹲在她身侧,在少女倒地的瞬间,他还是惯性的扶住了她的后背。

  这下意识的保护动作,令他眼底的恨徒然深了几分,他真恨自己还这么在意她,真恨她见他第一眼如此惧他!
  后背的手青筋暴起,缓缓收拢,几乎要嵌入少女体内。

  他皙白修长的手轻轻触碰少女脸上柔嫩的肌肤,只一下,全身的血液几乎翻腾不止,他病白的脸烧起一丝不正常的红,费尽了力气才克制住。

  曾经的无边思念,如今人就在眼前,他又怎么能一瞬放下了?

  他终究是……不够怨。

  ——

  侯府,悬方楼。

  “侯爷,属下本就带着人马去跟踪了那马车,只是追出城外的时候,不知为何变成了一辆空的。”

  “不仅如此,属下在各处盯梢点追到的一模一样的马车也是空的……”

  “故此……”

  “属下知错了!把夫人弄丢,是属下失职!求侯爷责罚!”

  殿中以铭光为首的暗卫十几人冷汗涔涔,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每个人身上的暗卫服残破不堪,皮开肉绽之下,血流不止。

  空气中的威压,如同一把利剑死死的抵在他们头顶上,谁也不敢抬头。

  李长策手握着滴血的长剑,站在烛光摇曳的大殿中央,身形挺拔如松,可那双眼睛却让人不寒而栗。

  神色冰冷而疯狂,眼底燃着戾气,像是出鞘的利剑。

  “废物!”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大殿内荡开。

  下一秒,长剑狠狠刺入红木柱子里,深入五尺!屋内的人被这一举动闹得毛骨悚然。

  李长策胸口极力压抑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干柴,越烧越旺。

  “噗嗤——”

  “侯爷!!!”

  铭光焦急喊出声来。

  李长策捂着发痛的胸口,强忍下喉间腥甜。

  他近乎目眦欲裂,单膝跪地,只一瞬,他看着身下的青鸾地毯被血染深,地板边缘溅得星星点点。

  怒意凛然的神色最终化作一声低沉的冷笑。

  “江行简!好一招偷梁换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