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81页

  “谁?!”

  人影动了动,似乎走到桌边,点了盏灯,屋内瞬间亮起。

  沈清棠一时间适应不了这强光,抬手遮了眼睛,忽地一只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腕,她手抖的甩开,才看清来人。

  李长策披着长发,玄色中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胸膛,纱布斜斜的缠绕着他的肩颈。

  那张俊迫的脸苍白无比,眉目间冰冷,一双漆黑的眸子湿漉漉的瞧着她,神色疲倦到有种说不出的可怜狼狈。

  “你来做什么?”沈清棠避开视线,不想看他。

  “想你了。”暗哑的声音,温柔中饱含思念。

  “……”

  李长策单膝跪在床前,将她的脸扶正,身高正好与她视线相平,“卿卿。”

  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最后把那戴了整整一天的香囊放在她掌心。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沈清棠喉头一紧,怔了怔,才明白过来,对方早已经知道,但很快她嘴角勾起冷讽的笑意,说明了一切。

  “你猜,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屋内烛火摇曳,一半光影打在他侧脸上,原本冷厉的下颔线软化了几分,剑眉下那双漆暗的眸子暗淡无光,显得温柔破碎。

  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直视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她呼吸一滞,抬手便将香囊打掉在地。

  “真是恭喜你啊,这样都没死。”

  她绵软的声音,好似淬了寒冰,深深扎进他的心脏里。

  李长策低头,自嘲一笑,沈清棠清晰的瞧见那晶莹滚烫的泪,砸在她的手心里,蓦然间心头涌上一股子难言的酸涩感。

  他生得好看,俊冷的面相却被苍白遮盖了凌厉,轻颤的长睫投下一片阴翳,既柔弱又柔美。

  再抬头时,他眼眶泛红,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那香囊是他最珍重之物,每日都戴着,有什么变化,他能不察觉?
  无论有毒还是无毒,他从未想过要摘下。

  他轻声道,“我中了他一箭。”

  “围猎场的天罗地网,形同虚设,人死了一批又一批,我差点也死了。”

  “卿卿,还不肯说实话吗?”

  就算江行简猜到他的计划,也不可能如此精准,唯一的胜算便是将他本人撂倒,才有可能扭转局势。

  而这世上唯一能近他身的,只有沈清棠。他在围猎场猜到这一切的时候,心都乱了。

  他从未想过他钟爱的卿卿,会背叛他!

  她分明谁也不会选,这次却站在了江行简那方,要他的命。

  沈清棠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实话?你想听哪种?是我两年遭受你的折磨而产生的怨?”

  “还是怀喜的死?”

  “亦或者,你所有的欺骗。”

  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口那道足足六公分,狰狞的疤上——在青山时,他挺身而出,‘救’了她而留下的。

  李长策的瞳孔骤然紧缩,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缓缓抬手,指尖重重按在那道疤痕上,“李长策,你可真狠,对自己狠,对我更狠。”

  第87章 我承认我是个疯子
  “我真后悔,我为什么没有给你下剧毒!”

  她削瘦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压抑许久的情绪勃然爆发。

  “你……是怎么知道?”李长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

  沈清棠却只是冷笑,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

  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的意味。

  “是,都是我做的。”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鲜血从他肩颈崩裂的伤口渗出纱布,染红了两人的指尖。

  他赤红着眼凑近,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脸上,“因为我怕啊……沈清棠,我怕你眼里永远有别人,而我始终成为不了你的特例。”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滚烫的泪水砸在她颈间,“我承认我是个疯子……可这个疯子,把命都给你了……”

  沈清棠静静地听着,双目放空,有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知觉,垂在两侧的手始终没动一下。

  她好累,得知所有真相的时候,她痛得肝肠寸断。

  怀喜的死,江行简的遇害……

  要是时间重来,她没招惹江行简就好了,这样李长策也不会因为报复他而盯上她。

  此刻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挣不脱他的禁锢,甚至许多话早已经不想再说。

  她倔强的等,倔强的想要看他死。

  蜡泪顺着烛台蜿蜒流下,火苗跳动,青年抱紧了少女的身躯,影子倒影在纱帐上,微微晃着,像是两人交缠的命运。

  李长策在悬方楼里养伤。

  盘坐在床榻上,掌心里握着一只香囊,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收尾交缠的鱼纹刺绣。

  诊断结束后,张运良收回手,作揖道,“侯爷要多保重身体,万不能让仇者快,亲者痛。”

  “嗯。”李长策失神。
  

  张运良无奈叹息,提着箱子便离开了。

  铭光匆匆走进来,满头大汗的行礼,“侯爷,查到了。”

  “前几日,夫人逛街,被一包着黑色头纱的女子撞了一下,二人虽无交集,可匆忙间,有乞丐看清了黑纱女子往夫人手里塞了东西。”

  “便是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交给李长策,又道,“那黑色头纱女子的身份也查到了,是江行简身边的人,好像叫哑奴。”

  李长策拆开,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顿时泛起森寒。

  他怒然将那封信丢在铭光脚边。

  铭光不以为然的将其捡起,目光触及信上的内容时,顿时心头一紧,“这,属下……”

  他顾不得许多,连忙跪下,“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

  但是当时确实没找到怀喜的尸体,几乎所有人都信她被饿狼撕碎吃了。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上面的内容?”

  难怪沈清棠深信不疑,原来是原主没死,特意写的信,告诉她在青山的一切。

  若非原主,又怎么会通篇都交代了她与沈清棠的点滴过往?!
  “啪——”

  一盏热茶摔在了铭光的身上。

  茶水四溅,气氛压抑。

  李长策阴冷的看向地上之人,强压着怒火,静了片刻,似乎又想到什么,“把人找回来,找不回,以死谢罪。”

  铭光冷汗涔涔,作揖的手不断颤抖,“遵命,属下、属下这就去……”

  他连忙起身,几乎滚了出去。

  李长策紧紧攥着香囊,目光落在那封信上。

  某种懊悔交织心头,他真不该给沈清棠片刻的自由。

  但,那丫鬟没死,是不是说明她还有软肋?

  既然如此,那就抓回来,让她彻底屈服他。

  ——

  沈清棠站在窗边,雪团跳到窗台上蹭蹭她的手。

  她面无表情的摸了摸它的背上的毛。

  连续过了五日。

  李长策虽没来过小院,但似乎让人把她看得更紧了。

  偶尔在她晚上睡着的时候,半夜站在她床边像个鬼影一样的出现,起初吓了她好几回,后来她习惯了,也懒得骂了。

  也不知道怀喜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