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137页

  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转过来。”他声音磁沉,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沈清棠僵了一下,缓缓转过去,却是耷拉着眼皮,没有看他。

  李长策掌心覆她细白的后颈上,并没有用太大的力,将她抓过来,细细的瞧着她那被水汽蒸得薄粉的脸。

  指尖碾碎她眼角的泪珠,语气冷淡道,“没事你哭什么?”

  沈清棠睫毛颤颤,呼吸略微急促。

  “回答我。”李长策不容她逃避,捏起她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沈清棠沉在浴桶里,不知是那热水冷了,还是如何,她顿时觉得身上泛起一股子凉意,尤其是对上李长策那双漆黑探究的眸子。

  周围的气氛大变样,她被强迫仰头,吞咽变得艰难,嗫嚅道,“李长策,好冷呀…你可不可以先让我起来穿衣服?”

  她露在水外的莹白肌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说话都在抖。

  像是害怕又像是真的冷到了。

  李长策顿了顿,松开了力道,将她从水里捞起,抓起桶边放着的毯子,将人裹住抱走。

  倚在他肩头上的沈清棠不敢乱动,缩了缩露在外面的脑袋,湿漉漉的发蹭得他颈窝上都是水渍。

  主屋暖和极了,水干了之后,李长策执意要给她穿衣服,她只得由着他摆弄,穿戴整齐后,他将她抱在暖炉边上,为她擦拭头发。

  全程不见他说话,那肃冷的表情看上去让人难以猜测。

  沈清棠不由得胡思乱想,对方似乎跟之前的态度不太一样,难道迎春还说了什么?
  第145章 李长策,我讨厌你!

  沈清棠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烧得正旺的暖炉,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青丝被身后的男人握着在手上,用毛毯一点点的擦干。

  直到李长策停下动作,宽大的手掌从后环住她的脖子,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亲。

  他不说话,也没再追问,手却忽然移到她摸着肚子的手背上,力道说重不重。

  沈清棠指尖微颤,却不敢动,这里对她来说是敏感的地方。

  “你说,若是当初你没有走,我们的孩子活下来了,如今几岁了?”

  李长策的下巴倚在她肩上,喃喃自语。

  沈清棠心中叹气,他们的过去对于李长策来说是不可磨灭的伤痕,对她来说就像是蒙了层雾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很多时候,她对这些感叹只剩下感叹。

  有时候她都闹不清这些是否真实存在,而她又是从哪儿来的。

  此情此景,她不知该作何安慰。

  但是提及孩子,她又想起今日在后院听到的那一幕。

  “你……是不是把若若关在后院了?”

  李长策将她转过来,神色不似方才温存,眉宇间渐渐的冷了下来。

  炉内炭火突然炸了个火花,在这静谧的屋内,显得尤其响亮。

  沈清棠的内心跟着乱了一拍。

  李长策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许久,他冰冷道,“是,我没杀她。”

  “我既没杀她,也没有将她丢进地牢里,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沈清棠睫毛轻颤,屋内明明很温暖,她却觉得手脚冰凉,那双漆黑的寒眸,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良久,她嗫嚅道:“你是个正义的将军,自然不会对一个无辜孩童下手。”

  李长策冷冷一嗤笑,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山岳般压下,将沈清棠整个笼罩在阴影里。

  他两指钳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让她不得不仰起头。

  烛火在他半边脸上跳动,映得那双凤眸愈发阴鸷。

  “留着她,”他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惨白的脸上,“不过是为了让你乖乖就范。”

  “否则,你以为我会容忍江行简的种活到现在?”

  他的每个字都裹着森然寒意。

  沈清棠被迫仰着纤细的脖颈,袖中的手指痉挛般颤抖。她强忍眩晕,断断续续道:“若若…是…你的。”

  “我的?”

  李长策突然低笑出声,指腹重重碾过她颤抖的唇瓣,“五年前你逃离渝州的路上小产了,如今倒学会颠倒黑白了?”

  他目光阴冷地扫过她平坦的小腹,“为了留住保住江行简的种,你倒是…什么谎都敢撒。”

  话音刚落,目光十分阴鸷的在她肚子上停留了片刻。

  沈清棠被盯看得脊背发寒,呼吸急促,“我没有撒谎!你要我怎么解释才肯相信?”

  李长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而危险:“沈清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若,若真是我的骨肉,为何重逢那日你只字不提?”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她颤抖的唇瓣:“为何让她姓江?入江家宗谱?”

  每问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江行简会容得下我的血脉?”

  沈清棠被他逼得退无可退,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想解释,却被他用拇指死死抵住嘴唇。

  “唔!”她急得眼眶发红,突然张口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李长策眉头一皱,却没有抽手:“松口。”

  声音里带着警告。

  “沈清棠!”

  见她咬得更用力,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却不是因为手上的伤。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李长策眸色骤暗,手上传来的刺痛混着温热的湿意,血滴落在青砖地上,绽开几朵刺目的血花。

  他声音里压着怒意,却在对上她通红的眼眶时骤然失语。

  那颗乌黑的脑袋死死抵着他掌心,发丝间露出的半截后颈瘦得可怜,随着抽泣轻轻颤动。

  她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李长策,你根本不懂……”

  血越流越多,在两人之间拉出细细的红线。

  李长策喉结滚动,另一只手悬在半空,终究是落下去揉了揉她发顶:“松口……”

  这次语气软了三分。
  

  沈清棠却咬得更狠,呜咽声闷在他掌心里,像只走投无路的小兽。

  泪珠大颗大颗砸在他腕骨上,烫得他心头一颤。

  沈清棠猛地推开他,“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哽咽出声,“我十月怀胎,生得好不辛苦,半条命都快没了,可你呢,只需要提起裤子什么都不用做,还反过来说这种无情的话!”

  “既然我说什么都不信,你只管杀了我便是!干嘛要与我浪费口舌!”

  李长策怔怔的望着她的脸,心口莫名有些酸涩,良久,喉结滚了滚,“我只想试探试探你。”

  “那日我的确想将她送走,可她长得这般像你,我终究还是不忍心,但我也绝不会容忍江行简的孩子插在你我之间,所以我想,送走便是。”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手被沈清棠咬伤了,不免沾染了些,他将玉佩放在沈清棠手里,“可离开之际她挣扎着要找你,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你我的信物,可还记得?”

  沈清棠眼泪滑落,恰好滴在那首尾相接的鱼纹路上,将红色的血化开。

  她不置一词,“然后呢?现在演了这一出,你还是不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