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146页

  方才李长策对她态度温柔许多,便顺杆爬了起来,想来提的要求也多了些。

  对方如此坦然的都应了她,想必事实大差不离,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那她昨夜还伤他如此重,嘴里念叨着江行简是她的命。

  这可把人伤透心了吧?

  语气不免多了些过意不去。

  “好些了。”

  透着微微敞开的衣领,李长策的纱布还在渗血。

  嘴硬。

  沈清棠往床榻里侧挪了挪,素手轻拍身侧空处,“过来。”

  李长策闻言一怔,苍白的唇角不自觉扬起。胸前缠绕的纱布透出点点猩红,将那份与生俱来的凌厉化去了七分。他望着她眉间未消的忧色,眼底竟浮现几分罕见的痴态。

  被她捅傻了吗?

  看着呆呆的。

  等李长策卧过来时,听他嗓音沙哑道:“卿卿,若是你能天天都这般该多好?”

  “……我忽然觉得,生病也是件不错的事。”

  他恍惚想起五年前,青山小院的那晚,她说要与他共度余生。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让我看看。”

  沈清棠突然捧着他的脸,左右瞧了瞧,柔软的手指轻轻插入他的发丝里,认真的翻找什么。

  “怎么了?”李长策被迫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奇怪,”她蹙眉,“我明明捅了你心口,怎么脑袋开始坏了?”

  “……”

  李长策一时语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认真表情,哭笑不得。

  这一笑牵动了胸前的伤口,让他不得不按住渗血的纱布,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卿卿……”

  他无奈轻叹,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纵容的宠溺。

  沈清棠也笑了,指尖从他发间滑落,轻轻点在他眉心,“看来没坏,还知道疼。”

  第155章 宠溺
  等身体好了,她便能见到江行简。

  有了个期盼之后,如此一来沈清棠近日来胃口也好了不少。

  每日会吃饱饭,按时喝安胎药,闲了就会看看画本子。

  过了五日。

  雪天寒夜,烛光摇曳。

  沈清棠当晚在用膳的时候,以为又等不到李长策一起了,便独自执箸。

  刚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卿卿,你看谁来了?”

  门开了。

  李长策身披大氅,穿着玄色锦衣。他唇角噙着浅笑,往日凌厉的眉眼此刻柔和了几分。

  右手牵着的奶团子不过四五岁模样,一身正红色锦袄衬得小脸愈发粉嫩。小团子头顶扎着两个圆髻,缀着金铃铛,随着蹦跳的脚步叮当作响。
  

  “娘亲…”奶团子声音黏糯,见到沈清棠的第一眼仰着小脸瞧着她,见她不应又转头看向身边高大的男人。

  沈清棠怔在原地,手中的筷子滑在桌上,愣神的看着眼前一幕。

  “若、若若……”她喃喃起身。

  一团柔软的,带着乳臭味香气的软物狠狠的搂住她的腿。

  “呜呜呜,娘亲终于记起若若了!若若再也不是邻居家的小孩了……”

  沈清棠蹲身抱住她,触摸着熟悉的娇小身子,这句话就像心口的钥匙,瞬间将多年来的歉疚释放,眼泪喷涌而出。

  “对不起,若若。”

  她抚摸着若若的脑袋,闭了闭眼,泪流满面。

  原先在临江别院时,她似乎常常不记得若若是谁,有时候误以为若若是邻居家跑来玩耍的孩子。

  总要阿四提醒,总让乳娘等人惊讶。

  后来知道她姓江,入了宗谱,以为是江行简养的外室所生,江行简却摇头不语。

  模糊的记忆渐渐有了清晰的感觉,沈清棠就像是擦干净了这块玻璃,再也不忍让呵出的雾气弄瞎了自己的眼睛。

  “娘亲不哭了。”若若给她擦了擦眼泪。

  “好了若若,该吃饭了。”李长策弯腰拉开若若,却是指尖拭去沈清棠眼角的泪,哄孩子似的,“不许再伤心了。”

  “我哪里伤心了,我是激动。”沈清棠破涕为笑。

  母女刚相认,若若年纪小,离不开母亲,就是坐在餐桌前用膳也粘着沈清棠。

  喝粥也要她喂,每次张嘴都讨好似的大口吞咽。

  沈清棠以为若若会疏离她,可没想到若若很需要她,而她巴不得弥补对这孩子多年的歉疚,喂饭的时候莫名有种双向奔赴的幸福感。

  若若殷勤的张嘴,她殷勤的喂哺。

  “娘亲,我还要这个!”若若指着虾。

  白灼虾没有剥壳,得先剥开再蘸酱料。

  沈清棠笑笑,刚要去拿,便被另外一只大手阻住。

  “我来吧,”李长策伸手将那碟虾整个端走,语调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若若,以后你想要什么,就问我,别累着你娘亲。”

  若若眨了眨眼睛,小嘴微微张着。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虽已摸清了这位“父亲”大人的脾气,可对方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让她不敢太过造次。就连那声“爹爹”,也总是细声细气地含在舌尖,生怕叫错了似的。

  可如今在饭桌上,瞧着他给娘亲布菜时那温柔小意的模样,小丫头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立刻就看明白了这个家里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于是越发往娘亲怀里钻,软软地蹭着撒娇,活像只认准了靠山的小猫儿。

  沈清棠被女儿蹭得发痒,不由得轻笑出声,指尖温柔地梳理着若若细软的发丝:“不过剥个虾罢了,瞧你把孩子唬的。”

  李长策闻言抬眸,正撞见她眼角眉梢那抹久违的温柔笑意。烛光在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他手上动作一顿,不自觉地也跟着扬起嘴角。

  若若刚回来认生,哪儿也不肯去,只管粘着沈清棠。

  到了入睡时刻,沈清棠一躺下,小丫头便很自觉地跟着上床,掀了被子就往她怀里钻。

  李长策拦都拦不住,一把拎起来就要丢给迎春,若若死活不肯走,搂着她的胳膊不松开。

  “娘亲!”

  “好啦,你就让她在这睡吧。”沈清棠嗔怪地瞪了李长策一眼,手臂将怀里的小人儿搂得更紧了些。

  “不行,”李长策眉头紧锁,“她睡这儿,我睡哪儿?”

  若若一得赦令,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往娘亲颈窝里钻,软乎乎的身子还配合着轻轻发抖。

  沈清棠心疼得不行,柔声细语地哄着,手指轻拍孩子单薄的背脊。

  李长策看着自己亲手带回来的小麻烦,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在原地踱了几步,终于忍不住道:“卿卿,你当真看不出来这小东西在装可怜?”

  沈清棠闻言,眉梢一挑,将若若往怀里护得更紧了些:“你堂堂大将军,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她指尖轻轻抹去若若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们若若明明吓坏了,是不是?”

  小丫头立刻配合地往娘亲颈窝里缩了缩,却在不经意间对父亲眨了眨眼睛,那狡黠的神态,活脱脱就是沈清棠当年耍小性子时的模样。

  李长策额角青筋跳了跳,正要开口,却见沈清棠忽然蹙眉轻“嘶”一声。

  他顿时变了脸色,箭步上前:“怎么了?”

  “没事,”沈清棠捂着心口,眼波却悄悄往怀里的小人儿那儿飘,“就是突然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