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152页

  二是,沈清棠体内藏毒,加重了这一影响。

  张运良那日诊断便说的清清楚楚,若是等这胎儿再大些引产,是会伤及母体。

  “理当不会,有属下在,定能护夫人周全。”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李长策长吁一口气。

  松了心神后,便让人退下了。

  次日,沈清棠靠坐在窗边与迎春下五子棋,若若则是在边上学,时不时欢呼雀跃,搂着沈清棠嚷嚷着要下。

  沈清棠拗不过若若,将人抱在怀里,握着她的小手点了点棋盘,“下这。”

  三人正玩得欢快。

  这时李长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端药的丫鬟。

  迎春立刻起身行礼。

  气氛凝滞了一会,沈清棠有些不悦,“你打扰我们下棋了。”

  “该喝药了。”李长策取来药碗,顿了顿,哄道,“喝完药,我陪你下。”

  沈清棠早就习惯那药的味道,见怪不怪,一骨碌饮下后,擦了擦嘴。

  她抬手,示意对面的位置,“那就请吧,我的将军大人。”

  迎春很自觉的抱着若若离开。

  李长策今日没有笑,神色始终平静的望着她的脸,往日里他可喜欢听她这么喊自己,至少瞧着她精气神好很多。

  可他到底还是有些分神,沈清棠还没下一半,便犯起了困意。

  李长策伸手扶住她的脸,避免贴在冰冷的桌面上,他起身弯腰将人抱到床上。

  屋外立马进来四个接生婆以及三三两两的端着热水,备下干净毛巾等用品的丫鬟。

  没多久,沈清棠开始觉得腹如绞痛,昏睡中,死死蹙眉,疼痛让她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只觉得双腿间温热粘稠,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坠。

  “疼……好疼……”她痛苦低语。

  耳边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督促她用力,可她无论怎么使劲,还是

  这声细微的动静,令退守在外的李长策心骤然一紧,他忍不住掀了帘子去看。

  隔着一段距离,沈清棠小脸煞白,接生婆防止她痛起来胡乱挣扎伤了自己,双手被按在床头。

  她乌发被汗水浸湿,无力的摇头,双目微翕,难受极了。

  可这一切,他都无法替她承受。

  心口拥堵,仿佛被人狠狠锤了一拳。

  他再也站不住,一个箭步迈进去,惊得房内众人都瞧了他一眼,稳婆面发虚汗道,“将军,还是出去……”

  话音刚落,有人突然大喊:“情况不妙!夫人、夫人大出血了!”

  “不好!夫人气息微弱!”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出,李长策剑眉紧拧,“把张运良叫来!”

  他蹲身捂住沈清棠的冰冷的手,发现上面全是黏腻冷汗,她原本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变缓,看上去奄奄一息。

  他的卿卿最怕疼了。

  “卿卿,我在这里陪你呢,别怕。”

  丫鬟们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抬,沈清棠身下的寝被染红了一整片。

  屋内的血腥味浓重极了,行军打仗多年,他头一次如此惧怕这个味道。

  无论他再怎么喊,手中的力道收紧又放,沈清棠依旧没有动静,微翕着唇,脸色渐渐灰败下去。

  “张运良呢!怎么还没来!”他忽地暴怒一声。

  “来了来了!属下来了!”

  张运良爬也似的滚进来,也顾不得产房不宜出入的避讳,连忙搭脉。

  他凝眉深思片刻,心里狠狠咯噔一下,脸上的冷汗都不敢擦,惊恐道:“夫人……没气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什么?”李长策瞳孔骤然一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瞬,他从未有如此慌乱过。

  他狠狠揪住张运良的衣襟,爆喝一声:“你听清楚了!若是她死了,我要你的命!”

  张运良冷汗涔涔,“是、属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他颤抖的打开箱子,取出针袋,在沈清棠的穴位上施针。

  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停的稳住心神默念沈清棠一定要醒来,否则别说是他了,就是这一产房的人,估计小命都不保了!
  求求夫人了!
  沈清棠的意识渐渐涣散,仿佛整个人从沉重的躯壳中抽离,轻飘飘地浮在半空。

  她从未体验过这般奇妙的感受,没有疼痛,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温柔的抽离感。

  ……

  第161章 她想回家
  滴、滴、滴……
  

  她疲惫的掀起千斤重的眼皮。

  一线缝隙微开,亮白,刺目,又不得不再次阖上。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刺激她的麻木的神经。

  “棠棠,别再睡了,爸爸妈妈求求你了。”

  谁…在喊……

  “十二床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现在家属在陪护。”

  “嗯,先别打扰了。”

  谁在……说话……

  身子好重,为什么、动不了……

  “卿卿,你舍得扔下我?扔下若若吗?”

  “睁开眼,看看我们。”

  “你答应过我们的,你怎么能食言呢?”

  那声音沙哑极了,饱含着声声的啜泣。

  好像李长策。

  他怎么,又哭了?

  “娘亲,你又不要若若了……”

  小孩子细软的哭咽声。

  若若?

  对。

  她答应过要好好照顾若若来着,她这是怎么了?
  可是她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可耳边好多声音在告诉她,不能睡。

  ……

  床上,沈清棠忽然猛地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瞪着前方。

  脸色灰败,瞳孔没有聚焦,也没有呼吸,就这么直愣愣的突然睁开眼睛。

  屋内的众人均吓了一跳。

  张运良差点跌坐在地上,死死稳住心神,细细的观察她的神色。

  旁人都震惊的不敢呼吸,唯独李长策面露喜色,他只觉得这是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某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溢满心尖,他紧紧握着那只冰凉的手,克制不住的颤音,“卿卿……卿卿,你醒了?”

  “你醒了就好,从此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绝不会再骗你,绝不会!”

  “卿卿……”

  他一遍一遍的呼唤,想要将心爱的人从死亡中拉回人间。

  可床上之人一动不动,像具尸体般,回光返照却没了动静。

  众人皆在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可下一秒,沈清棠的胸口猛然剧烈起伏,胸前发出巨大的呼吸声,直接打破了死寂。

  “夫人、夫人这是……”

  张运良连忙颤抖的把脉,不可思议道,“夫人、夫人活了!”

  “卿卿!卿卿!”李长策眼底猩红,握着她的手,又呼唤了几声,希望能听到她的回应。

  可话音刚落,沈清棠再次偏头,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他刚放下的心,再度慌乱起来。

  “将军不必担心,夫人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了。”

  ……

  沈清棠小产后虚弱得像张白纸,整整三日只能靠参汤吊着气。

  直到第四日清晨,她的睫毛才像蝶翼般轻轻颤了颤,在李长策急切的目光中短暂地睁开眼,又很快陷入昏睡。

  李长策守在榻边寸步不离,每当她指尖微动,他便立刻俯身凑近,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那双惯常凌厉的凤眸里,此刻盛着小心翼翼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