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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公务员_第200页

  “天为阳,圆而主动,其气清轻,故能运转无穷;地为阴,方而主静,其气重浊,故能承载万物。阴阳交感,化生万物,此乃天地之大义也。”

  顾青说浑天如鸡子,那是根据汉朝的张衡浑天说。

  那他既然反对浑天说,也要拿出一个真理来。

  那么,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直接支持天圆地方呗。

  说实话。

  到了宋朝时期,这世道之乱,就已经不单单是百姓们吃不饱饭。

  更多的就是这学术不正。

  一代又一代人的思想觉醒,正在冲破自汉朝独尊儒术之后的思想禁锢,从而形成了各种学派之间的争斗。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句:“敬堂公又该如何解释两小儿辩日?”

  韩世能广邀同道,自然是不惧质疑的,闻言面色不改,心中却是冷冷一笑。

  都说文人相轻。

  便是韩世能也不可能保证自己所邀请的这些苏州的名士,就真的和他一条心。

  毕竟,很少有人愿意冒着得罪当朝两个掌权者的风险,主动站出来,和他一起反对顾青的浑天说。

  而韩世能却觉得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现在站出来,才是难能可贵。

  便是百年后,真的证实了顾青所言乃是胡言乱语,那他今日之所作所为便能够名垂青史。

  历史上,不少史官以被皇帝杀死为荣。

  为何?

  就是能够让自己青史留名,能够彰显他们不畏强权、不畏生死,只留青史在人间。

  韩世能早就想好了一些质疑的声音,也想好了如何解释。

  两小儿辩日也是顾青写在了《浑天新解》里面的内容,提出了讲解,什么近日点、远日点,什么周角、什么视野角度问题等。

  看起来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儿。

  也确实是解释了两小儿辩日的历史1遗留1问题,但是,天圆地方又不是不能解释这一个点。

  韩世能很快就是一番引经据典,用天圆地方的角度,解释了两小儿辩日。

  那就是天是圆的,故此,早上的太阳和晚上的太阳,一个在东角,一个在西角,距离地面比较近,所以看起来比较大,而且,太阳刚刚升起,阳气不足,晚上太阳落下,阳气也在这一天之中耗尽,而正午时分,太阳距离地面最高,而阳气又最重,故此才会有两小儿辩日之问。

  听起来,也确实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韩世能对浑天新解的反驳,也随着他四处开坛讲学,并且也在慢慢地完善天圆地方的理论,从而呼声也是越来越高。

  学术之争,向来如此。

  怎么可能任由顾青写出了离经叛道之言的《浑天新解》,而天下名士们还没有反应呢。

  顾青想要以写这些书籍,甚至是开始科普科学道理,想要弄出一个格物学,又或者是科学。

  那么,反噬自然如期而至。

  韩世能为何能够在苏州这边公然站出来,反对顾青的《浑天新解》?
  背后可不知道有多少老人家呢。

  这就是大世之争,谁都想开宗立派,立地成圣。

  每一种思潮的兴起,都是有土壤的。

  ……

  顾青身在蓟州大营,对于外面反对的声音,自然是听到的不多。

  而作为想要拜顾青为师的李之藻,却在蓟州听到了一些反对《浑天新解》的声音。

  便当即站出来了。

  “盖天诸说,既多疏失,而浑天独能穷天地之妙,尽造化之奇。是以当从浑天之说,以明宇宙之真形,探天文之奥蕴。后世学者,亦当详究浑天,勿使至理湮灭,庶几可追先哲之遗踪,启天文之新途也。”

  李之藻直接就站在了街头,拿着太阳系模型,开始讲述太阳系模型的相关理论。

  在他看来,西洋人都已经能够环绕大地航行一圈了。

  大明的世人却还在坚持着天圆地方的说法,已经是连西洋人都跟不上了。

  关键是,顾青讲述的那些道理,是真的很有道理,以前对于这些道理十分的迷茫,难以理解,故此,也就没有对其进入深入研究,如今得到了这太阳系模型,得到了浑天新解以后,很多疑惑也都能够迎刃而解。

  这便是事实。

  李之藻不允许别人反驳顾青的《浑天新解》,这是对一位致力于发现真理,甚至是告诉世人什么是真理的顾青,最大的亵渎!

  不仅如此,如今已经参加了应天府乡试的朱国桢,也站出来支持顾青的《浑天新解》。

  还有吴显、汤世懋、顾学州等学子。

  吴显、汤世懋已经是举人。

  顾学州也已经是秀才了。

  便是余成文,今年也已经过了县试、院试,并且经过这么多年的坚持锻炼,也是魁梧有力,打算走武举。

  至于徐光启,也打算离开广东,北上应天府,甚至是在过了科举考试之后,直接前往顺天府。
  

  他想要见一见顾青,想要向顾青请教一下算学。

  很快,长江以北的大部分学子们,似乎都已经认可了《浑天新解》,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并没有什么好争议。

  天圆地方,还是浑天如鸡子,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争论过了。

  如今,西洋人都已经环绕大地航行了一圈,而大明也已经派出舰船,来一个环绕大地一圈,看是不是真的就能够回来。

  这才是最能够证明这两个学术,哪一个是伪学术。

  可惜,大明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

  “咳咳。”

  深秋之后。

  张居正就真的卧病在床了。

  气色也是差了很多。

  便是御医也是三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张大人请恕罪,下官医术有限,大人之病,更重在心病,心病难医啊。”御医看病还是挺准的。

  张居正如今才五十多岁,却病入膏肓,很明显就是心病,是积劳成疾了。

  以前就告诉过他,让他好生地休息,平日里多多休养,不可熬夜,更不可劳累。

  可惜,张居正不听,六部的奏章,他是一本都不落下。

  每一天都要看很多公文,从而掌握天下大势的情况,也要掌握新政推行的情况。

  就算是到了亥时,因为身体支撑不住,都直接咳血了。

  依然还是坚持看完了这一天送上来的公文。

  张居正自然不会怪罪御医,这些人可都是贵人,医治过不少王公贵族,医术也都比较高明呢。

  “无碍,我这身子骨如何,我自己心中清楚,你只需要开一些温补的方子便可。”

  对于张居正而言,能熬一天是一天了。

  等到御医走了之后,游七才上前,讲述了如今外面对于顾青的一些言论,其中,江南那边,反对《浑天新解》的声音最大。

  而这时候,其实也已经算是冒出来了党争的苗头。

  张居正把持朝堂之后,用的都是一些楚地的官员,故此,也算是楚党,而江南之地,浙党似乎也开始逐渐形成了,有了一定的联系。

  这些人,眼看着张居正重病在床,就想要借助顾青这件事情,开始慢慢地试探着张居正的底线,试探着皇帝的态度。

  “自古江南多名士,便是因为江南之地乃是鱼米之乡、富饶之地,多数读书人家中只需要几十亩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