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开局加载嫪毐模板_第1119页

  第1174章 收白龙变作马
  六耳猕猴闻得众神的话语,急忙纵云跳到空中,对他大叫道:“你这个七佛之师,慈悲的教主!你怎么生方法儿害我!”

  观音观音菩萨道:“我把你这个大胆的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尽意,度得个取经人来,叮咛教他救你性命。你怎么不来谢我活命之恩,反来与我嚷闹?”

  六耳猕猴道:“你弄得我好哩!你既放我出来,让我逍遥自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着我,伤了我几句,教我来尽心竭力,伏侍玄奘便罢了。你怎么送他一顶花帽,哄我戴在头上受苦?把这个箍子长在老孙头上,又教他念一卷什么紧箍儿咒,着那老和尚念了又念,教我这头上疼了又疼,这不是你害我也?”

  六耳猕猴观音菩萨笑道:“你这猴子!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如此拘系你,你又诳上欺天,知甚好歹!再似从前撞出祸来,有谁收管?须是得这个魔头,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门路哩!”

  六耳猕猴道:“这桩事,作做是我的魔头罢,你怎么又把那有罪的孽龙,送在此处成精,教他吃了我师父的马匹?此又是纵放歹人为恶,太不善也!”

  观音观音菩萨道:“那条龙,是我亲奏玉帝,讨他在此,专为求经人做个脚力。你想那东土来的凡马,怎历得这万水千山?怎到得那灵山佛地?须是得这个龙马,方才去得。”

  六耳猕猴道:“象他这般惧怕老孙,潜躲不出,如之奈何?”

  观音观音菩萨叫揭谛道:“你去涧边叫一声‘敖闰龙王玉龙三太子,你出来,有南海观音菩萨在此。’他就出来了。”

  那揭谛果去涧边叫了两遍。

  那小龙翻波跳浪,跳出水来,变作一个人象,踏了云头,到空中对观音菩萨礼拜道:“向蒙观音菩萨解脱活命之恩,在此久等,更不闻取经人的音信。”

  观音观音菩萨指着六耳猕猴道:“这不是取经人的大徒弟?”

  小龙见了道:“观音菩萨,这是我的对头。我昨日腹中饥馁,果然吃了他的马匹。他倚着有些力量,将我斗得力怯而回,又骂得我闭门不敢出来,他更不曾提着一个取经的字样。”
  

  六耳猕猴道:“你又不曾问我姓甚名谁,我怎么就说?”

  小龙道:“我不曾问你是那里来的泼魔?你嚷道:‘管什么那里不那里,只还我马来!’何曾说出半个汉字!”

  观音观音菩萨道:“那猴头,专倚自强,那肯称赞别人?今番前去,还有归顺的哩,若问时,先提起取经的字来,却也不用劳心,自然拱伏。”

  六耳猕猴欢喜领教。

  观音观音菩萨上前,把那小龙的项下明珠摘了,将杨柳枝蘸出甘露,往他身上拂了一拂,吹口仙气,喝声叫:“变!”

  那龙即变做他原来的马匹毛片,又将言语吩咐道:“你须用心了还业障,功成后,超越凡龙,还你个金身正果。”

  那小龙口衔着横骨,心心领诺。

  观音观音菩萨教悟空领他去见三藏,“我回海上去也。”

  六耳猕猴扯住观音菩萨不放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路这等崎岖,保这个凡僧,几时得到?似这等多磨多折,老孙的性命也难全,如何成得什么功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观音菩萨道:“你当年未成人道,且肯尽心修悟;你今日脱了天灾,怎么倒生懒惰?我门中以寂灭成真,须是要信心正果。假若到了那伤身苦磨之处,我许你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十分再到那难脱之际,我也亲来救你。你过来,我再赠你一般本事。”

  观音菩萨将杨柳叶儿摘下三个,放在六耳猕猴的脑后,喝声:“变!”

  即变做三根救命的毫毛,教他:“若到那无济无主的时节,可以随机应变,救得你急苦之灾。”

  六耳猕猴闻了这许多好言,才谢了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那观音菩萨香风绕绕,彩雾飘飘,径转普陀而去。

  这六耳猕猴才按落云头,揪着那龙马的顶鬃,来见三藏道:“师父,马有了也。”

  三藏一见大喜道:“徒弟,这马怎么比前反肥盛了些?在何处寻着的?”

  六耳猕猴道:“师父,你还做梦哩!却才是金头揭谛请了观音菩萨来,把那涧里龙化作我们的白马。其毛片相同,只是少了鞍辔,着老孙揪将来也。”

  三藏大惊道:“观音菩萨何在?待我去拜谢他。”

  六耳猕猴道:“观音菩萨此时已到南海,不耐烦矣。”

  三藏就撮土焚香,望南礼拜,拜罢,起身即与六耳猕猴收拾前进。

  六耳猕猴喝退了山神土地,吩咐了揭谛功曹,却请师父上马。

  三藏道:“那无鞍辔的马,怎生骑得?且待寻船渡过涧去,再作区处。”

  六耳猕猴道:“这个师父好不知时务!这个旷野山中,船从何来?这匹马,他在此久住,必知水势,就骑着他做个船儿过去罢。”

  三藏无奈,只得依言,跨了刬马。

  六耳猕猴挑着行囊,到了涧边。

  只见那上流头,有一个渔翁,撑着一个枯木的筏子,顺流而下。

  六耳猕猴见了,用手招呼道:“那老渔,你来,你来。我是东土取经去的,我师父到此难过,你来渡他一渡。”

  渔翁闻言,即忙撑拢。

  六耳猕猴请师父下了马,扶持左右。

  三藏上了筏子,揪上马匹,安了行李。

  那老渔撑开筏子,如风似箭,不觉的过了鹰愁陡涧,上了西岸。

  三藏教六耳猕猴解开包袱,取出大汉的几文钱钞,送与老渔。

  老渔把筏子一篙撑开道:“不要钱,不要钱。”

  向中流渺渺茫茫而去。

  三藏甚不过意,只管合掌称谢。

  六耳猕猴道:“师父休致意了。你不认得他?他是此涧里的水神。不曾来接得我老孙,老孙还要打他哩。只如今免打就彀了他的,怎敢要钱!”

  那师父也似信不信,只得又跨着刬马,随着六耳猕猴,径投大路,奔西而去。

  这正是:广大真如登彼岸,诚心了性上灵山。

  同师前进,不觉的红日沉西,天光渐晚,但见——淡云撩乱,山月昏蒙。

  满天霜色生寒,四面风声透体。

  孤鸟去时苍渚阔,落霞明处远山低。

  疏林千树吼,空岭独猿啼。

  长途不见行人迹,万里归舟入夜时。

  三藏在马上遥观,忽见路旁一座庄院。

  三藏道:“悟空,前面人家,可以借宿,明早再行。”

  六耳猕猴抬头看见道:“师父,不是人家庄院。”

  三藏道:“如何不是?”

  六耳猕猴道:“人家庄院,却没飞鱼稳兽之脊,这断是个庙宇庵院。”

  师徒们说着话,早已到了门首。三藏下了马,只见那门上有三个大字,乃“里社祠”,遂入门里。

  那里边有一个老者:顶挂着数珠儿,合掌来迎,叫声:“师父请坐。”

  三藏慌忙答礼,上殿去参拜了圣象,那老者即呼童子献茶。

  茶罢,三藏问老者道:“此庙何为‘里社’?”

  老者道:“敝处乃西番哈飞国界。这庙后有一庄人家,共发虔心,立此庙宇。里者,乃一乡里地;社者,乃一社土神。每遇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之日,各办三牲花果,来此祭社,以保四时清吉、五谷丰登、六畜茂盛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