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7页

  经历这样的曲折流离,小孩子心性大变也说得过去。

  如今他记忆力实在骇人,一页书翻过两次就记得差不多。

  不知是这个小身体天赋异禀,还是阎王爷害他穿越给的补偿。

  曹顒心中带着几分稀奇和几分得意,看来实在不行自己长大后就去考个状元,然后混个翰林院编撰什么的,日子清闲省心,也是不错。

  一边想着,一边懊恼自己的岁数,看那些YY书中,别的主角穿时大多都是成人,即便是婴儿穿的,也自小就不同凡响,五六岁时就能够呼风唤雨,积聚一些势力。

  偏偏自己倒霉,过来后还没享什么福,就把各种苦头先吃了一遍。

  曹顒对那些玩具、吃食不屑一顾,就便宜了刘萍。

  只是小丫头心地善良,不吃独食,每次好吃的都要留一份给曹顒送来。

  都是甜甜腻腻的,哪里合曹顒的口味,不过是看在小丫头面子上,尝两口哄她开心罢了。

  曹寅查看儿子看过的书籍,见上面生僻的字句都做了标识,知道儿子确实在认真读书,心里半喜半忧,喜的是他不似过去那样顽劣,忧的是这哪里还有半分七岁童子的模样,如同小大人般,整日里沉迷书海,时而眉头紧缩,时而嘴角含笑。

  不管心中如何想,曹寅还是礼聘了一个学识渊博的老夫子,到别院这边给曹顒讲书。

  那老夫子姓宋,虽然没有走仕途之路,却是一身真才实学。

  其父宋斌臣,是明末清初的大书法家,不愿做官,诗书传家,过着隐居生活,渐渐淡出世人视线。

  曹寅掌握江南各处的情报,自然知道宋家的底细。
  

  原本,想着借机请宋斌臣出山,但其已经是八十高龄,卧床好几年,只好费劲心思请了他的长子。

  调理了几日,曹顒的嗓子已经好了不少,“这”、“那”、“何解”等一个字、两个字的也能够说出来。

  宋夫子教过几个学生,像曹顒这样好学又聪慧的却是头一次遇到,自然也使出浑身解数。

  曹顒丝毫不觉得吃力,只觉得学海无涯,好像是开辟了另一番天地,与自己上辈子所学有所不同。

  除了给曹寅讲解四书五经外,宋夫子还开始指导曹顒的书法。

  作为一个现代人,曹顒的书法算是弱项,可是他每日书写上百张大字,其专心致志的模样让宋夫子暗暗赞叹。

  来曹家别院讲课期间,宋夫子还带了一个童子来过两次。

  那童子比曹顒大一岁,其父郑之本是宋夫子的首徒,名分上却算是曹顒的师侄。

  对于那个大脑门、头发稀疏的小孩,曹顒起先并没有留意,但听了他的名字后,却是稀奇得不行。

  这孩子的名字是郑燮,莫非就是乾隆朝赫赫有名的“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

  想想还真差不多,郑板桥号称“诗、书、画”三绝,“诗、画”暂且不论,既然能够得到书法大家的指导,“书”上能够有所成就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是年纪尚小的缘故,小郑燮并没有露出什么与众不同的模样,对待小师叔恭恭敬敬的。

  曹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趣,打发刘萍带他出去玩了。

  第12章 “来客”

  曹寅到杭州不久,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就启程回京。

  曹顒虽然有心与未来的雍正皇帝搞好关系,免除曹家抄家之祸,但卧床养病,连见到他们的机会都没有,自然没有法子献殷勤。

  知道两人回京后,曹顒长吁短叹了半日,曹寅以为是儿子感念两位阿哥的搭救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八月初十,得了消息的李氏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到了杭州。

  曹寅虽不愿妻子担心,但是因马上就要中秋,衙门里、族里事务繁多,他不能够在杭州久留。

  曹顒却还要在杭州休养段时日,只好派人回江宁送信,接妻子李氏过来照顾儿子。

  虽然曹顒的皮外伤好的七七八八,但李氏心疼儿子,又是一番泪流。

  曹寅细细安慰了,又吩咐曹方好好看家护院,而后才起身返回江宁。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曹家别院中,虽只有李氏、曹顒、刘萍带着些下人,但各色水果月饼却准备得齐全。

  李氏已从曹顒那里知晓了刘萍的身世,又感激她对儿子的救护之情,对她发自心里的怜爱。

  刘萍乖巧伶俐,与小大人般的曹颜完全不同,哄得李氏乐乐呵呵的。

  相处不过几日,两人不似母女,胜似母女。

  曹顒在房间里看了半个月的书,此时被下人们抬到院子里,与李氏、刘萍一起赏月。

  夜空青碧如海,浮云微动,团团的圆月洒下一片清冷银光。

  曹顒嘴里咬着月饼,心里却略带感伤。“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知那个世界的父母兄嫂如何,自己受他们呵护多年,未能回报就稀里糊涂送了性命。

  李氏见儿子情绪不高,眼里多了几分担忧。

  就连平日最好唧唧喳喳说话的刘萍,也察觉出不对,看看曹顒、看看李氏,安静中透着几分乖巧。

  曹顒不愿让两人担心,压下心中的悲伤,脸上多了笑模样,将一块莲蓉月饼放到李氏的盘子里,又挑了个枣泥的递给刘萍。

  小丫头最爱吃这个口味的月饼,这两天吃了不少。

  气氛松弛下来,曹顒虽然因喉咙的伤说话还不利索,但是有爱说话的刘萍在,到也不冷场。

  李氏性格宽厚,想着别院的下人们也忙活了一天,就打发身边丫鬟给各处送月饼去。

  虽然按照各人分例早就分过的,但是那些与眼前这些特意从老店定制的月饼根本就不能比。

  待到月上中天,李氏有些乏了,刘萍也打起了哈欠。

  曹顒贪看月色,没有睡意,便让李氏与刘萍先去安置。

  李氏想留下来陪儿子,被曹顒婉拒,实在放心不下,留下贴身丫鬟绣鸳照看曹顒。

  午夜时分,院子中一片沉寂,就连绣鸳都倚在廊下,睡得迷迷蒙蒙。

  以后的日子,曹家的命运,都让曹顒觉得有些沉重,不知不觉的,就沉思了许久。

  他伸了个懒腰,想得再多又如何,还是要等腿上好了才能够说其他的。

  突然,前院出现几声犬吠,在沉寂的夜晚显得很不寻常。

  接下来,隐隐传来嘈杂声。

  不一会儿,二门值夜的孙婆子过来禀告,说是前院进了个贼,被曹方带人给抓了。

  古代的地痞流氓见识过了,古代的“贼”却没有见过,曹顒心中生出些许好奇,对着那婆子道:“母亲,安置,我,去看!”

  因为嗓子还没好利索的缘故,他说话只好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孙婆子虽觉得不妥当,但小主子既然发了话,自没有违逆的道理,叫了两个壮实的仆妇抬着曹顒的椅子到了前院。

  前院,灯火通明。

  十来个护院举着火把,手里举着刀剑,丝毫不敢懈怠,见到曹顒出来,纷纷低头见礼。

  曹方见不是夫人出来,有些为难。地上躺着一个光头老者,一身布衣上都是暗红色血渍,脸色青白,嘴唇乌黑,马上就要不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