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和摄政王结拜了_第75页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昀停下来手中的笔,静静地看着睡着的顾澜,眼神出奇的温柔。

  原本只是想好好护着她长大,如今,倒觉得她怎么看怎么可爱。

  屋里的窗户没关,谢昀起身,无声无息的关了窗户,见顾澜被冷风吹的皱起眉头,他犹豫片刻,拿起椅子上搭着的一条薄毯盖向她的肩膀。

  一瞬间,顾澜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双眸寒凉,眼中透着警惕与怀疑,仿佛受惊的幼兽。

  谢昀毫不怀疑,若是顾澜手里有一把匕首,此刻已经横到了自己脖子上。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小声说道:“毯子。”

  顾澜其实根本没睡醒,只是凭着本能睁开眼,看见毯子之后就重新阖上眸子,声音很淡:“多谢。”

  顾小侯爷很快又睡着了,谢昀心里泛起一丝心疼,说不上什么感觉。

  他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注视,抬起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阴沉冷漠的少年。

  “容五公子,你怎么出现在此处?”谢昀怕惊扰了顾澜睡觉,压低声音问道。

  容珩看着他,脑海里还是刚刚谢昀给顾澜盖上毯子的那一幕。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泛起红,声音轻幽的反问:“谢詹士不去宗学讲习,在此处做什么?”

  谢昀道:“在下累了,难道还不能休憩片刻吗。”

  “但休憩的,并不是你。”

  容珩看向屋里那安然入睡的声音,攥紧了拳头。

  谢昀似是解释:“顾澜身体不适,在下只是让她在此安稳睡一觉,容五公子是想打扰吗。”

  容珩想到刚刚谢昀的眼神,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由自主的开口:“谢詹士未免太过关心一个男人。”

  谢昀挑了挑眉,忽然内心一动,淡笑着说道:“男人,又如何?”

  容珩瞳孔微缩,脑海里轰的一声,只剩下谢昀这句话。

  谢昀又道:“谢某为自己的学生负责,容五公子,请回吧。”

  容珩深深的望着顾澜许久,才垂下眸子,神情如往日一般阴郁冷寂,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谢昀在他身后,说道:“容五公子,谢某也曾失去过最珍重之人,更见过这皇室倾轧,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以明白,越是与自己亲近之人,越没有一个好下场”

  容珩没有回头,声音漠然:“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分得清楚,顾澜是他在乎的弟弟,而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法保护任何人的容子禅了。

  只是,容珩仍觉得刚刚那一幕极为刺眼。

  若是她自己腻烦后不想认他容珩的眼眸越发深沉。

  那不过是再一次一无所有,罢了。

  他的余光落到远处一棵已经枝叶泛黄的树上,看见卫承渊的身影一闪而逝。

  连那个没有记忆之人,都无怨无求的守在顾澜身边——

  他这个弟弟,可真是会招人喜欢,是不是过段时日,做她的兄长,都要排队了。

  顾澜醒来时已经是午后,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两个时辰。

  她看着身上盖的薄毯,双眸渐渐回神,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谢昀的办公室。

  谢昀不在,顾澜歇了一会儿,准备离开。

  “小澜儿,留步。”

  谢昀抱着一沓书本走进来,匆匆忙忙的叫住了她。

  后来,顾澜无数次后悔自己此刻停下的脚步。

  谢昀拿着的那些书卷,居然是给她补课用的!
  从诗词歌赋补到哲学策论,谢昀无所不知,知无不言,一直补到了放学!

  美其名曰,将上午她睡过去的课程都补回来。

  夕阳落下,顾小侯爷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回到了懋勤殿,连干了两碗米饭。

  一想到谢昀今晚放她走人时,还不忘记交给她两个题目,说明日还要考察她的诗文和典籍,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公子,你没事吧?”子衿关切的询问道。

  顾澜啃着鸡腿,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我今日听说您因为上课睡觉,一下午都被谢詹士叫走惩罚了”

  顾澜“咔嚓”一声,咬碎了鸡骨头:“谁说的?”

  “宗学那边的宫人传出来的,”子衿见自家公子神情有些奇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离谱的念头,“公子,你可听说过有关谢昀的流言?”

  “什么流言?”

  “谢公子有断袖之好,所以才迟迟没有娶亲。”

  顾澜没听说过,但她之前怀疑过:“不是说他喜欢顾长亭?但他之前已经否认了。”

  “那万一,他喜欢的是您呢?”子衿小声说道。

  顾澜噎了一下:“子衿,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个女的。”

  子衿反驳道:“可谢公子不知道您是女的啊!”

  顾澜陷入沉默,半晌,才闷闷的开口:“我以后离他远点没关系,他断不断袖是个人爱好和自由,我们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说着,她想起了什么,点头道:“还好珩兄是笔直笔直的好孩子。”

  子衿轻声自语:“但愿如此。”

  她起身关了窗门,道:“如今入秋后,天气越发冷了。”

  顾澜一下子放下筷子,起身打开窗户,是扑面而来的凉风。

  前几天珩兄穿的单薄,还被容祁俊嘲讽了!

  “走!”

  子衿惊讶的问:“去哪?”

  “潇湘宫!”

  亥时已至,各宫都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犬吠。

  顾澜背着自己塞得鼓鼓囊囊的帆布书包,手里是一摞书籍。

  子衿提着灯笼为顾澜照明,有些担忧的问:“公子,咱们这么晚了去潇湘宫,是不是不太好啊?”

  顾澜的双眸在昏暗的夜里越发明亮:“怎么不好?”

  “容五殿下的身份,毕竟,是皇子,您是定远侯嫡子.”

  顾澜裹紧衣袍,道:“从前的确少交际为妙,但现在,大家已经知道我是为了珩兄才揍容祁俊的事,我与珩兄兄弟情深,他人看法,与我何干?”

  子衿想到前段时间一连吃了三天小火锅上火的容珩,心道:容五殿下看起来也不像与公子兄弟情深的样子.
  两人还没走到潇湘宫,率先路过了钱贵妃的钟粹宫。

  顾澜望着那铺满琉璃瓦的宫殿,忽然若有所思的开口:“潇湘宫左边是皇后的永华宫,右边是贵妃的钟粹宫,当年的潇妃,究竟有多受宠?”

  子衿压低声音道:“奴婢听说,潇妃当年是真正的三千宠爱于一身,现如今的钱贵妃与她一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狗皇帝.”顾澜骂了一句先帝。

  要不是先帝驾崩前还要立下遗旨,容珩如今,又是如何呢?
  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她完全不相信那平南侯萧家会谋反。

  先帝死就死吧,还要拉着整个萧家和自己的爱妃陪葬。

  两人来到潇湘宫,漆黑的宫殿在夜色中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守夜的宫人。

  “五殿下会不会已经歇下了?”

  顾澜“咣当”一声拍了拍门:“那就叫醒呗,兄弟都没睡他怎么能睡。”

  子衿:.公子真是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