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738页

  大学生们,通常都有点好为人师的毛病。

  拓娜央向他们学习英语发音、英语对话,这些同学倒也不嫌弃,而是非常热心的教她。

  早上教完了。

  回到教室,同学们还得打趣拓娜央男人几句:“张同学,你爱人学习英语的天赋,可真厉害!

  她在悟性,比我们所有人都强哩!”

  往往一遇到这样的场景。

  拓娜央的男人就会涨红脸,极力来上几句:“我,我那是属于婚封建包办婚姻!我也是封建糟粕的受害者,作不得数的.”

  那后生,竭力想撇清自己与拓娜央的关系。

  但性格要强,一心扑在学习英语上的拓娜央,却对此浑然不知。

  这姑娘不识字儿,更看不懂英文字母。

  但她可以死记硬背,可以向别的那些,专修英语的同学学发音、学口语,学对话啊!
  拓娜央本身就极具语言天赋,再加上舍得用功,学习刻苦。

  结果。

  没两个月下来,连外国语系的教授,都不得不由衷的赞叹一声:拓娜央这位女同志,简直就是外语天才啊!

  只可惜。

  拓娜央没学历,阶级成分也不是太好她再怎么有天赋,再怎么克苦,那也没用!
  搁在后世的话,拓娜央或许还能做出选择,去当个野导游、或者是个人翻译啥的。

  但在这个时代。

  一出生,基本上就限定了她一辈子活动范围和发展空间.要想逆天改命?

  除非把良心收起来,狠狠揭发身边之人、狠狠去照别人的那啥
  否则的话,基本不可能逃脱早已被人为圈好的宿命。

  拓娜央在拼命学习英语,力图追上自家男人的步伐、试图尽量缩小两人之间的差距
  但她万万没想到啊!

  只因一次意外的撞见,一下子就使得两人的关系,猛然走到了尽头。

  记得有一次下午。

  刚刚去工地上打零工,搅拌完沙子水泥,浑身脏兮兮的拓娜央。

  正提着半只自家男人最喜欢吃的烧鸡,强忍着满身疲惫,兴冲冲的往家里赶.
  在路过城南的一个小树林之际。

  忽地听见一道挺熟悉的声音,从里面隐隐传了出来.
  忍着心中的好奇。

  拓娜央蹑手蹑脚的摸进树林,却见在一处矮灌木丛处,有一对青年男女正肩并肩的坐在一起。

  “别这样,要是让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这里偏僻,谁能看见,放心吧来,我摸摸.别这么保守嘛,我们可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学生,怎么还那么守旧呢?”

  “哼哼.别,永强同志,你可是有爱人的。”

  “娟别提她,我都跟你说过了,那是包办婚姻,我也是封建遗毒的受害者。

  你说我这么有气质,这么有文化的一位时代新青年,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个文盲呢?拓娜央那人粗鄙,低俗,个人素质低下。

  人家老农民,人家那些无产阶级辛辛苦苦种点菜要卖她3分钱一斤,拓娜央非得要砍成2分5噢,娟,我亲爱的革命伴侣啊,你说,这是人能干得出的事?

  相信你也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这是毫无阶级感情、这是自私自利的,旧社会才会存在的残酷剥削思想和做派!
  是对广大劳苦大众的无情压榨和摧残!

  噢,我亲爱的娟.你就放心吧,等到了暑假回陕北,我一准就和她离婚!”

  “永强,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向老人家发誓!”

  躲在灌木丛后面那二人,正你侬我侬,耳鬓厮磨,眼看火已经越来越大!

  那位年轻男子,此时已经把手伸进对方的领口,正闭着眼上下求索.
  突然!!
  只听“啪——”地一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猛然甩在那男子脸上,“张永强!你不用在那里赌咒发誓了!”
  

  妈呀!

  大哥哥嘴皮子抹了蜜,正想替小弟弟出头的档紧时刻。

  却猛然挨了这么一巴掌?!
  换成谁也受不了不是?
  等受了一激、当即就吓得软塌塌的张永强猛一睁眼。

  只见拓娜央脸色铁青,正杏目圆瞪站在跟前!
  “想离婚?做梦去吧!”

  拓娜央冷哼,“老娘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去煤渣堆里扒煤、去烂菜地里捡好的菜。

  冬天手冻疮成堆,又痒又疼又流脓,我抱怨过吗?
  夏日就像从坟里刚扒出来的鬼,煤灰烂泥糊的有一寸厚每次忙完回来,我怕你嫌弃我,我怕给你丢脸。

  大冬天的,我都跳进冰窟窿里去洗漱干净了,才敢回家。”

  拓娜央的声音很冷!

  眼中却渐渐有泪花浮现。

  “我从来不为自己花一分钱!来月事了,我连卫生纸都舍不得买。

  内裤里面抓把柴灰、煤灰.凑合着,就那么对付了。

  我这么节约。

  就是为了供你吃,供你喝,天天早上伺候你穿衣,日日晚上伺候你洗脚。

  天天晚上还要早早的洗香香,早早躺下,好让你这只公猪,随时随地好拱我。

  如今你这白眼狼,出息了!
  看不上我这个一直都省吃俭用,一直都紧着你吃喝的农村姑娘了.是吧?哈哈哈哈哈”

  “啪嗒——”

  犹自不解气的拓娜央,将手上装着烧鸡的网兜,一把狠狠砸在那负心汉身上!
  随后,转身便走!
  “额呜呜呜!永强这,咋办呀?”

  被摸的心慌慌那姑娘,这下子,就更慌了!

  而拓娜央的男人张永强,在经历短暂慌乱、心虚之后.
  忽地如同火山爆发:“拓娜央!你给我站住!既然你看见了、都已经知道了。

  那好,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张永强!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

  拓娜央驻足。

  头也不回的吐出一句,“老娘所在的拓跋一脉,向来只有男人死翘翘了,才没法在一搭里过日子。

  除此之外!

  只要你这鳖孙还有一口气儿在,那就永远是我屋里人!我们拓跋人,从来没有活着还能退婚散伙这一说!”

  说完。

  拓娜央如同一阵风的冲出小树林,再也不肯多看那人一眼.
  …………

  听完这小媳妇儿的叙说。

  叶小川问,“所以,你们至今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

  “没呢,嘻嘻”

  “狗屁手续!就你们汉人讲究多,那玩意儿,除了钱.真能管得住个啥?那我就觉得奇怪了,钱有那么重要吗?”

  拓娜央笑道。

  “现在好了!那白眼狼想踹了我,好娶个白白净净有文化,又懂得生活情调的城里姑娘?

  门儿都没有!
  老娘不是菩萨,也不是山神我凭什么成全他??
  说实话,我也不图他什么,但我也绝不会便宜了他嘿嘿,本来是条狗,现在想当狼不想沾屎,光想着吃肉?

  那好,先把以前咱屙出去的东西还回来再说。又不想担当,还光想着占便宜.他,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