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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镇兵到大帝,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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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镇兵到大帝,朕这一生如履薄冰_第82页
“这倒是个复杂的问题,因为田赋不单单是田租纳粟,还关系到其余赋税。”裴昇微微停滞,眉头高簇,对着贾思勰认真来言,“同和,我真心与你说,税法这块我还未想好,这是支持整个集团运转的关键所在。我们现今不过一州之地,如果过早着手推行税法,反而是纸上谈兵,空中楼阁。”
“不过,我可以回答你的是,单单田租而言,就现在这些田亩,大魏先前要每丁每年纳粟二石,我虽然不变,但是其他的附加、杂调、兵调,我都不收。”(注)
说罢,裴昇拍马往城中而去,段荣紧随其后。
贾思勰没有回城,留在城外田野之中,他的分田事务还没完成。
不过他依旧是对着裴昇离去的方向,久久躬身之后才起来。
……
广宁城外立着一个硕大的木牌,上面挂着一卷素白绢布。
绢布之上墨字密密麻麻,写着裴昇整理下发的五条诏令,木牌下,还有一名大嗓门的兵卒正对着围观的百姓高声宣读。
其一:编户齐民,要求所有燕州百姓平民,以及六镇流民、高车降户,俱来广宁城前登记造册,未登记者不得分田。
其二:均田令,还是和御夷镇颁发的一致,凡十五岁以上男子,分露田四十亩,女子二十亩。此前裴昇击溃斛律金后,收拢的高车残损部众仅余七千户左右,不过三万余人,加上燕州本地劫后余生的百姓,合起也来不过四万人口。所以以燕州现有的荒田数量,分下去绰绰有余。
其三:建立公学扫盲,宣扬文化教育,移风易俗。就如段荣所说,无论是六镇还是边塞之地,这读书识字之人都太少了,成年人或许难以改变,但是小孩还是可以培养的。御夷镇的公学已经初见成效,是时候把这股风气吹到燕州来了。
其四:编练什伍,分得田亩之人,每五户出一青壮(十五岁至四十岁)入伍。如此便能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
其五:以工代赈,在冬种未开始之前,除去安排小部分人整理荒田,大部分人都被裴昇拉去修缮城防、水渠了,每日免费供食两餐,既能快速恢复城镇面貌,又能让百姓有事情做。
“最近还有不少逃入山野的无籍流民,听到广宁郡分田的消息,陆续前来归附。”
段荣指着依旧排队不止的登记队伍说道:“一开始那几日,百姓心有疑虑,都不肯前来登记,最后还是贺六浑强行命兵卒押着人来登记,然后这些人又分得田之后,其余百姓平民才开始将信将疑的前来登记。”
“现如今,就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波浪。这些兵士每日都登记的手酸,叫苦不迭。”
“人越多越好啊。这偌大燕州只有四万人口,像什么样子。”
“确实,现今做什么都需要人手。”段荣伸手一一点来,“上谷郡居庸县城需要重建吧?居庸关需要增筑防御工事吧?几个郡城都需要修整城防吧?御夷镇的兵卒被你带走大半,那边也需要冬种吧?还有那水利沟渠……”
“好了好了,子茂兄,你再说下去,我都要自己赤膊上阵搬石头去了。”裴昇赶紧求饶。
段荣当然意不在此,他饶有所指的说,“还是幽州好啊,十几万丁口。特别是我们现在紧缺的文士,捞也能捞几百个人出来,到时候军主你办的公学,就不需要捉襟见肘,混在一起教授了。啧啧,真是着实让人眼馋呐。”
“你说的很对,但是事情总得一步步来,当务之急是均田和冬种。”裴昇拍了拍段荣,你一个文士,也这么好战,拐着弯来劝我出兵?
……
注1:贾思勰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字和号,甚至连生卒年都不详。我取《说文》对勰的解释:同思之和,从劦从思。给贾思勰杜撰了一个字为同和,希望大家见谅。
注2:北魏在太和改制实行均田制之后,正调(田租)及其附加、杂调、兵调(粮)成为民户承担的四大基本税种,但是还需要承担官吏俸禄、兵绢、军粮等苛捐杂税。
按照余也非《中国历代粮食平均亩产量考略》研究,北朝一亩田大概是现在市亩的175%,那么每户仅算一男一女六十亩田,差不多就是现在的一百亩左右。同时,该论文研究得北朝每市亩约产麦0.686市石,那么一百亩田每年可得粮食68.6市石,接近70市石,换算成北魏石大概一百七十五石。
主角田租收两石,租额大概为九十取一(不收其他三调和杂税)。
第77章 兽医贾思勰
“阿兄!”
裴昇刚刚步入城内官署,一团黑影从暗处飞奔而来,带着浓烈恶臭,二话不说就往裴昇身上抱去!
“什么人!”
裴昇反应及时,一个垫步后退,双手一架一拉,肩头一扛,顺势把扑来之人丢了出去。
“阿兄,是我,黑獭啊!”
一个凄凉的身影顺着墙壁滑了下去,裴昇这才看出这个黑影正是久未见面的宇文泰。
“你这小子,好好说话不会?哪有一见面就往人身上扑的?”裴昇不由扶额,而后又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了?跟个野人一般模样?”
“阿兄,快,快救救我大兄!”
宇文泰抬起头来,两行浊泪沿着黑脸流下。饶是宇文泰在历经痛失父兄,亲族离散的锥心之痛后,性格相比之前的跳脱活泛,已经变得沉稳许多。但是此刻见到裴昇,依旧是情难自禁。
“谁?宇文兄?他现在何处?如何了?”裴昇闻言也是一惊,急忙四处张望。
“军主莫急,我已经去唤城中医师了。”站在院内的高欢上前,面色有些凝重,“宇文兄我把他安置在堂屋内了,现在还昏迷未醒。”
“你们到底遇到何事了,莫要哭泣,和我一一说来。”
裴昇眼见得宇文泰还在低头垂泪,揉了揉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将他拉了起来。
“与贺拔阿兄一行人分手之后,我阿父就带着我们一路往东去了定州博陵郡,在博陵郡住了数月,就传来消息说破六韩拔陵被朝廷剿灭了。然后六镇降户都要迁到定、瀛、冀三州。”宇文泰整理了心情,也收敛了再见裴昇的激动,将往事细细说来。
“阿父听闻武川镇的降户,大部分都往中山郡去了,他就想带着我们一同前往中山,寻觅乡朋,也好聚众而居。”宇文泰神色郁郁,“只是刚入中山郡,我们就遇到了定州守军。”
说到这里,宇文泰忍不住咬牙切齿,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定州官军见我们服饰言行与河北百姓相异,就强行污蔑我们是六镇降户,要抢掠我们财物。我阿父率领我们拼死抵抗,可终究寡不敌众,命丧当场,甚至为了掩护我们几个小的逃脱,连我二兄、三兄也一并丧命。”(注)
宇文泰声泪俱下,再次无力的蹲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泪水漫过他的脸颊,将脸上的尘土污垢涂抹的不成样子。
周围也跟着响起了一片抽泣声,裴昇叹息一声,也忍不住想起了宇文肱这个虽有私心,但是不乏英姿意气的死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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