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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93页
不顾劝谏擅杀刘虞的公孙瓒,不仅让燕赵之地士民心寒,还让一向交好的刘备寒心。
最终。
刘备不得不弃公孙瓒南下徐州,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田畴、阎柔等人更是招集鲜卑、乌丸为刘虞复仇。
让幽州沦为兵祸之地,更兼胡虏又掠边民。
“贤弟所言极是!公孙瓒忘了初心,勇则勇矣,亦只是董卓、陶谦之流。这酒该喝!”郭乐给刘标斟满了酒。
刘标一饮而尽,回身坐下。
郭乐起身又道:“这黄河以北,袁绍和公孙瓒,必然只有一人能立足。”
“这黄河以南,豪杰并立,远比黄河以北更为复杂。”
“我就说说这荆州的刘表。”
“刘表少时知名,名列八俊;又曾单骑入荆州,诛除宗贼五十余人。坐断荆楚之地,也算是一方俊杰。”
“只可惜,此人虽然有治世三公的才能,但却无乱世匡正的志向。”
“生性多疑,又好坐谈,也就能保荆州一时安宁,难保荆州长久安宁。”
“贤弟以为,我这酒可喝得?”
刘标给郭乐斟酒:“刘表坐守荆楚,名为保境安民,实为割据一方。”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祸不在己,而在后人。如郭兄所言,只是一介坐谈客。”
郭乐更惊。
北袁绍、南刘表。
二者相距甚远。
郭乐对袁绍和刘表的评价,除了曾经登门求访外,又综合了诸贤士评价,这才有了判断。
不曾想,刘标对袁绍和刘表的评价,竟也如此中肯。
郭乐饮酒入肚:“这黄河以南,虽然豪杰林立,但能影响大势的唯有曹操、吕布、刘使君、刘表和袁术五人。”
“方才我说了刘表,不知贤弟这次准备说谁?”
刘标起身大笑:“袁术冢中枯骨,不足为虑,早晚必死于非命。”
“在我眼里,袁术称不上豪杰,故而不谈。”
“我以为,能影响大势的除了曹操、温侯、刘使君和刘表外,还有一人。”
“即:故讨虏将军孙坚之子,吴郡孙策孙伯符。”
郭乐吃了一惊:“孙策?我未曾听闻此人,愿闻其详。”
刘标轻笑一声:“孙策久居江淮,在十几岁时就在寿春结交名仕。”
“故洛阳令周异之子、舒县周瑜,更是慕名拜访。又因两人年龄相仿,互相以兄弟相称。”
“孙坚死后,孙策暂归袁术麾下。两年时间就替袁术拿下了庐江郡,那个时候,孙策尚未及冠!”
“之后孙策又在江东势如破竹,替袁术击败刘繇等江东势力,夺得丹阳郡。”
“徐州名仕如张昭、张竑等人,也效力其麾下。”
“若能尽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孙策亦不会弱于秦末项羽。”
郭乐若有所思。
我竟不知这袁术麾下还有如此豪杰?
郭乐给刘标斟酒:“贤弟能识孙策我却不知孙策,这酒贤弟当喝!”
刘标举樽一饮而尽:“我瞧不上袁术,郭兄瞧不起吕布,这两人就不提了。”
郭乐起身:“既如此,这黄河以南的豪杰,就只剩下曹操和刘使君了。”
“我心慕刘使君,就抢个先。”
“刘使君虽然也是北疆武夫出身,但比起吕布、公孙瓒之流更有雄才且得众人心。”
“冀州战袁绍,足显其勇;平原抚百姓,足显其仁;北海救孔融,足显其义;徐州退袁术,足显其智。”
“有仁义智勇的豪杰之气,又有匡正乱世的豪杰之能,来日必成大业。”
“贤弟以为如何?”
刘标斟了一樽酒,轻笑:“郭兄只提刘使君的优,不提刘使君的劣,未免有失公正啊。”
郭乐一饮而尽:“若真要说刘使君有什么劣,那就得论刘使君的出身了。”
“可我也是寒门士子,心中自有傲气,若以出身论优劣,岂不是在自贬傲气?”
“贤弟,该你了!”
郭乐看似醉眼朦胧,这心底儿是很清楚的。
当着刘标提吕布“外不识恩,内不识义”,刘标不会动怒。
当着刘标提刘备的“劣”,那就聊不下去了。
刘标起身,踱了两步。
“我其实是不太想评价曹操的,既然是跟郭兄尽论这天下豪杰,那我也就简单提几句。”
“许劭曾评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我却言:曹操,王莽也。貌似谦恭,实则凶残。”
“有平定天下的大志,无施恩万民的仁心。一朝得势,必为天下大祸。”
“罢了,还是不提了。”
“我是徐州人,跟曹操有仇,评价也会有失偏妥。”
“若说曹操有什么优,大概在求贤上会‘唯才是举’了。”
刘标又摸了摸缠在手臂上麻绳。
郭乐大笑:“贤弟评价中肯,并无偏妥。可饮酒!”
刘标举樽饮尽、貌似醉态:“郭兄方才说,想去下邳投刘使君。我跟刘使君的长子有些交情,若郭兄真有意,我可代为引荐。”
郭乐佯喜:“若有贤弟引荐,是我的幸事啊。”
又聊了一阵,郭乐捂着肚子起身:“酒水涨肚,我得去岸上如厕,让贤弟见笑了。待我回来,再跟贤弟畅饮通宵!”
刘标起身相送:“人有三急,这是正常事。郭兄上了岸可往右边走,那里蒿草多,可以遮蔽。”
郭乐点头,跳下渔舟,步履踉跄的往蒿草处走去。
吕玲绮再次抽出了菜刀:“刘公子,这郭乐好无礼!我给他准备吃的喝的,他却出言羞辱家父。”
刘标再次按下吕玲绮的手:“郭兄又不知道你是温侯的女儿,不知者无罪。”
“此人能评天下豪杰,必不是无名之辈,郭乐或许只是化名。”
“眼下正值用人之际,不可因小怨而坏大贤。”
看着郭乐消失在蒿草从中,刘标抚摸小臂上的麻绳,若有所思。
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郭乐返回。
刘标蹙眉,吹了几声口哨。
片刻后。
魏续和几个走卒自蒿草处钻出。
“刘公子,要回城了吗?”魏续打着哈欠。
刘标询问:“方才过去一人如厕,可有瞧见?”
魏续“咦”了一声:“如厕?没人如厕啊?我就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儒生沿着泗水往上走了。”
吕玲绮提起菜刀:“定是那郭乐自知骂了家父怕我问罪,就偷偷跑了。”
魏续惊讶:“那儒生竟敢骂温侯?”
刘标沉思:“奇怪。怎么会偷偷跑了?是我绑人的意图太明显了吗?”
魏续的目光看向了刘标小手臂上的细麻绳,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刘公子,你这还不够明显吗?”
刘标将细麻绳取下,扔向魏续:“既然偷偷跑了,必然是心虚之徒。去将郭乐绑回来,莫要伤了他。”
见魏续面有难色,刘标又加了一句:“有赏钱。”
魏续脸上的难色消失无踪:“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这就去将那贼子抓回来。”
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肯定不会去的!
哼哼!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再晚了,温侯又得发怒了。”待魏续离开,刘标也跳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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