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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60页

  “小侄的初衷不是跑,是为了徐州!为了家父!为了.”

  未等刘标说完,张飞就接话道:“还为了破釜塘的白鱼。少刺多肉、肉质白而细嫩、味道鲜美不腥,堪称进贡皇室的最佳名鱼。”

  “若是将破釜塘的白鱼作为贡品送去许县,定能让天子对大兄青睐有加,让公卿大臣对大兄交口称赞。”

  “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刘标拊掌:“三叔见多识广,没想到对破釜塘白鱼也是如此的了解,小侄佩服。”

  陈肃这家伙果然跟陈元龙一个样,三公之家,不学好。

  张飞瞪眼:“俺看你就是嘴馋想吃,非得跟皇室进贡攀上关系。”

  刘标理直气壮:“小侄不先吃,怎么知道这破釜塘白鱼是否真的如传闻中一般鲜美细嫩?”

  刘备扶额:“好了,翼德。你是争辩不过我儿孟临的,先说正事吧。”

  在刘标大婚前,刘备就为刘标提前举行了冠礼。

  孟,即长。

  临,即临卦。《易经》六十四卦之一,卦相是兑(泽)下坤(地)上,为地在泽上之表象。

  泽上有地,地居高而临下,象征督导。

  君子由此受到启发,费尽心思地教导人民,并以其无边无际的盛德保护人民。

  刘标是袁涣的门生,袁涣又是今文《易》学‘孟氏易’的集大成者。

  取临卦之意,亦是袁涣的提议。

  刘标对这个表字也是挺满意的,本就精习农术又好授农术,在彭城士子中有“稷子”美誉,又在百姓中有“神农传人”的美称。

  这让刘标又想到了前世最喜欢的一句农家口号“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孟临”之意不论是寓意还是词韵,都令刘标很满意。

  刘备开了口,张飞也不再多言,哼哼两声立在刘备右侧。

  刘标也敛容收起了孟浪之态。

  刘备专程派张飞来拦,定然不会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第122章 徐州士人归来,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徐州

  “袁术去年和今年两度攻取徐州失败,想必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图谋徐州之举。”

  “自陶恭祖去世,我领徐州已近三年。”

  “虽然每日勤勉施政,但时常感到心有余力不足。”

  “徐州本是人杰地灵之地,却因久经战乱,让不少贤士人杰都避难他乡。”

  “我有意请众贤士归乡,又恐名望不足以令贤士归附。”

  “每日愁思,难觅良策。”

  刘备眉头紧锁,愁容满眼,仿佛有泰山压在肩头,看得刘标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老爹,你有话就直说,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话藏一半的坏毛病?”刘标眼神狐疑,看得刘备一阵不自在。

  咳咳。

  刘备轻咳两声,正色道:“孟临,你如今既行了冠礼又娶了妻,我自然不能再当你是孟浪少年。”

  “这是在尊重你的才学,让你有机会大展宏图,巧施良计;名闻于州郡,声扬于庙堂。”

  “我也是在为你今后的仕途铺路。”

  “这辈子我就吃亏吃在即无显赫家世也不是当世名仕,厮混了三十多年才侥幸有了如今的地位。”

  “即便如此,这名门士子、远近名仕也少有能瞧得起我的。”

  “可你不一样!”

  “你年方十七就有了“稷子”之名,又是陈郡名仕袁曜卿的门生,也算是小有名气。”

  “若你能再献良策,让徐州众贤士归乡。来日这大汉州郡,必会传颂‘涿郡刘孟临’之名。”

  “今后再举孝廉或举茂才入仕,治县理郡,相国牧州,有朝一日亦可位列九卿,让涿郡刘氏也能出一个三公之子。”

  “岂不美哉?”

  张飞拊掌大赞:“大兄说得妙极了!以贤侄之才,又岂会比朝廷的那群尸位素餐的公卿差了?”

  见刘备和张飞一唱一和,刘标不由打了个哈欠。

  我不PUA旁人就不错了,竟然还来PUA我,自古善鸡汤者最不怕的就是被鸡汤蛊惑。

  “孟临,你这是何意?”刘备又蹙紧了眉头,难道是我方才说得不够妙极?

  张飞附和:“贤侄,大兄为你计深远,用心良苦。你怎能如此懈怠?”

  刘标寻了个胡凳坐下,耸拉着眼皮:“昨夜没睡好。”

  张飞瞪眼:“贤侄,你还年少,不可沉迷于女色。”

  刘标抬了抬眼皮:“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爹方才都说了,小侄今后是要举孝廉入仕的。若无子,又如何举孝廉?”

  张飞愕然:“你欺负俺没读过孟子?”

  刘标一本正经:“三叔,没读过孟子不要紧。你也是涿郡人,想必也知道小侄的曾祖和祖父都是孝廉。”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儿子生得早!”

  “老爹为什么没能举孝廉呢?他都二十了才有了小侄,刚要轮到举他为孝廉时又遇到了黄巾作乱。”

  “若是老爹提前几年有了小侄,早举孝廉了。”

  “涿郡刘氏,自曾祖父起,本可四世孝廉,就因老爹没举成,这才让家道中落。”

  张飞挠了挠头,扭头看向刘备:“大兄,真的是这样吗?”

  刘备猛地一拍桌子:“翼德,你竟也信孟临在这瞎吹的鬼话?”

  张飞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俺只是好奇。”

  刘标又悄悄的移了移胡凳。

  刘备抚了抚胸口,瞪了刘标一眼:“孟临,别在这鬼话连篇。现在我问你,如何能让徐州的贤士归乡附我?”

  刘标咧嘴一笑:“老爹你早这么问,我又岂会胡编鬼话?”

  眼见刘备的血压在飙升,刘标赶紧又换了副口吻:“其实这也不难,古有千金市马骨,老爹你何不效仿?”

  刘备蹙眉:“我也发布招贤令,然而效果甚微。”

  刘标嘁了一声:“你那也能称招贤令?又要问德行又要问才能,还要问家世、问出身、问名望。”

  刘备眉头更紧:“不问德行,如何能施仁政于民?不问才能,如何能解民生疾苦?”

  “不问家世、出身、名望,又如何能判断这人的德行和才能?”

  “难道我召来的贤才,要跟我一样厮混十几年才知道如何施政助民?”

  “徐州百姓又岂能等上十几年?倘若有贪官恶吏为祸百姓,岂不是成了我之过?”
  

  刘标拊掌:“话虽有理,但德才兼备的贤才又有多少来投效?”

  刘备沉默。

  若来投的贤才多,也不用烦恼了。

  刘标起身踱步:“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求熊掌也。”

  “世间贤士。有才而无德者,有德而无才者,比比皆是,唯有德才兼备者最是罕见。”

  “徐州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苛求德才又问家世出身名望,就如大海捞鱼,在种类繁多的鱼中想捞到美味少刺又无毒的鱼,何其艰难?”

  “可若是放宽求贤标准,唯才是举,那就简单多了。”

  “熊虽暴虐难训,但我们只要将这头暴虐的熊宰了,美味的熊掌就有了。”

  “求贤亦是如此。”

  “只要以重典约束,哪怕再无德的贤才也得考虑下是否要冒险去触碰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