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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365页

  “要厮杀便厮杀,西川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

  张飞再惊呼:“严太守,你和俺都是读过书的,你别张口就骂人啊。”

  “俺如今不仅仅是大汉楚国上将军,还是大汉荆州牧麾下南郡太守。”

  “俺仔细问过了,这枝江以西的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都是隶属南郡。”

  “不论是大汉天子还是大汉楚公,都未曾将五县划归益州,更未曾将五县划归巴西。”

  “你一个巴西太守跑到南郡的地界,俺还没说你犯俺南郡疆土,你倒反过来指责俺。”

  “这于情于理,都不合理啊。”

  张飞扛着长矛、一口大嗓门“儒雅的”讲道理,惊得严颜两眼都瞪圆了。

  当初同分荆州的时候,一口一个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五县归益州。

  如今分了荆州,你跟我提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五县没有划归益州?
  能不能要点脸?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严颜却说不出口。

  同分荆州这种事,本就是私下许诺。

  更何况,还是曹操派的人!
  想到这里,严颜冷着脸喝道:“张飞,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五县,是归荆州还是归益州,我无权过问。”

  “我只是奉命行事,你若不服,可遣使入川。”

  张飞一乐。

  这是要耍无赖了。

  只见张飞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派一个小卒上前递给严颜。

  “严太守,俺不是莽夫,是个讲道理的。”

  “俺带兵来此,也不是来跟你厮杀的。身为南郡太守,俺来巡视南郡很合理的吧?”

  “这是俺给益州牧的书信,本想派人送去西川;既然严太守问了,那就劳烦严太守将书信尽快转呈益州牧了。”

  严颜更惊。

  看着手中的书信,严颜面色复杂。

  本以为张飞是来厮杀的,不曾想张飞竟然是来“讲道理”的。

  要讲道理你直接讲,何必带着兵马来讲道理?

  “我会尽快派人去送信的。”严颜盯着张飞,咬了咬牙:“你要巡视南郡我管不着。”

  “只是在益州牧回信前,你不能入夷道。”

  张飞呵呵一笑:“严太守,俺只能答应你不入夷道城,俺得入夷道山啊。”
  

  “这夷道山中有不少山民还在吃苦受难,俺身为南郡太守,得教他们如何种田养桑,解决温饱。”

  “严太守,俺真没有跟你厮杀的想法。”

  “想必你也听过,如今的大汉楚公,在徐州有‘稷子’之称。”

  “楚公说了,来了南郡就不能只将汉人视为汉民,这山民也是汉民,得一视同仁。”

  “严太守,你是奉命行事俺也理解,可这奉命行事不能苦了山民啊。”

  “民以食为天,农为事之重。”

  “如今是秋种时节,俺得去过问夷道山民是否已经完成了秋种。”

  “久闻严太守爱民如子,岂能坐视?”

  张飞“标里标气”,一口一个大道理。

  听到严颜哑口无言。

  长了这么魁梧的大个儿,竟然还是个“文雅人”?
  一时之间,严颜有些下不来台了。

  副将见状,低声道:“不如暂时引兵回城,等使君消息。”

  有了副将的“劝”,严颜冷哼一声:“不是我怕了张飞,只是不想让使君背负污名。”

  随后。

  严颜引兵回城,也不理会张飞是否真的去夷道山中。

  张飞见严颜闷气离开,意犹未尽:“这就走了?俺还没用全力就倒下了?”

  “传令,去夷道城下扎营。”

  “若严颜派人来问,就说楚公有令:不可自恃兵威侵扰山民。俺就只好在夷道城下扎营了。”

  张飞的无赖,让严颜郁气更盛。

  想出城跟张飞厮杀,张飞却又高挂免战牌,派了几个大嗓门在营寨前“讲道理”。

  更有甚者,还高呼“严太守,你英明一世,千万不能走到犯罪的道路上。”

  差点没将严颜给气出病来。

  白帝城。

  战意熊熊的刘璋,正在构想横跨荆益的未来。

  这次图谋荆州,西川本地豪族极少有人支持刘璋,支持刘璋的大抵是躲避战祸入益州的外州人。

  即:东州派。

  如兖州陈留人吴懿、荆州江夏人费观、三辅扶风郡的法正和孟达等等。

  吴懿是刘璋哥哥的大舅子,费观是刘璋的女婿且有个族侄叫费祎,法正是名仕法真的孙子,孟达是故凉州刺史孟他的儿子。

  都是群不甘心困守西川的。

  见刘璋有图谋荆州的想法,众人同样心态积极,一心想助刘璋夺下荆州,横跨荆益。

  再加上严颜等战将,刘焉给刘璋留下的班底其实也是很强的。

  虽说刘璋暗弱,但再暗弱的人得到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五县都会有想法。

  刘焉没办到的事,刘璋办到了,岂不是在说子更胜于父?

  就如孙权得到荆南四郡一样。

  雄心勃勃。

  “使君,有严太守书信送来。”军议校尉法正入内,神色严肃。

  法正今年快三十了。

  建安初年就入益州的法正,一开始并未受到刘璋的重用,沉寂了许久才当上新都县令。

  这次能当上军议校尉,也纯属侥幸。

  在曹操派人游说刘璋同分荆州时,益州本地反对的声音很大。

  法正则在好友张松的引见下见到了刘璋,不仅支持刘璋出兵荆州,还献上了横跨荆益的战略。

  这才让刘璋力排众议,压下了益州本地反对的声音。

  虽然只是个军议校尉,但法正也是雄心勃勃,一心要扬名立万。

  益州虽然偏僻,但真正的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法正坚信:只要能夺下荆州,刘璋也就有了问鼎中原的资格!

  到那时候。

  天下谁人不知“扶风法孝直”?
  刘璋见到法正到来,也是高兴。

  这一路到白帝城,法正对局势的判断让刘璋耳目一新,让刘璋的信心也更加膨胀。

  只是一看书信内容,刘璋的笑容瞬间就消失殆尽。

  “这不可能!”

  “曹操怎会忽然跟刘标联手?”

  刘璋傻了。

  我都磨刀霍霍了,现在告诉我不能挥刀了?
  法正也吃了一惊:“使君,发生何事了?”

  刘璋将书信递给法正,忿忿不平:“曹贼无信,暗中跟刘标结盟了!”

  “这荆州,打不成了。”

  信虽然是张飞带来的,但内容是刘标提前写好的。

  大意就是:刘季玉啊,曹操跟我结盟了,你最好在西川老实点,不然先打你哦。

  这让刘璋恼怒不已,又有几分惊惧。

  若曹操和刘标真的联手,不仅这巫夷险道守不住,西川本境也可能受到攻击。

  一时之间,刘璋竟然萌生了回成都的想法。

  法正一扫信中内容,蹙紧了眉头:“使君,这只是刘标的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我以为,这私底下的许诺之言本就不可靠,曹操一向奸诈,最重利益。”

  “倘若荆州能取,曹操必取。”

  “故而,使君不用在乎刘标的信中内容,只要夺下江陵城,襄阳的曹仁定会出兵争夺江夏。”

  话虽如此,但法正的劝说并未恢复刘璋的斗志,反让刘璋更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