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69页

  江行简目光落在那丑的不成型的香囊,一瞧便知出自谁手。

  他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下颔紧绷着,清瘦挺拔的身形竟有些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李长策漆黑的眸子,迅速的抓到这一丝动作,心底的快意缓缓漫延。

  终究还是他赢了!
  “是吗?能否白头偕老,尚未可知,阿弟莫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棠棠虽天真烂漫,倒还不至于分辨不了是非,是人是鬼,我信她终有一天能认清。”

  江行简话音刚落,李长策剑眉乍拧,意有抽刀杀人之态。

  廊檐外宫铃阵阵,门口突然响起少女绵软偏甜的声音,彻底打破这一僵局。

  “夫君,你在吗?”

  沈清棠强压下心口上的惊惶,侧头看向四周埋头朝她行礼的宫人。

  “你们不是说侯爷在里面吗?为何敲门不应?”

  张姑姑张了张嘴,眼底满是受不住的错愕,这女子怎么在外面?不该是在里面吗?
  正当她要说点什么,门忽然被人拉开。

  李长策迈步出来,一把搂住了沈清棠,蹭了蹭她的脸道,“我来找阿兄商议点事,你怎么忽然来了?”

  “我,我……”

  她一时之间脑子还沉浸在他们两人见面会不会干架的想象里,抽神忙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我找不到你,四处打听才知道你在这。”

  张姑姑看着俩人甜蜜的搂在一块,知道这件事办砸了,眼下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退下。

  正当她想说什么,李长策牵着沈清棠的手路过她身边,那冷眼刀子,如实质般击中她心窝,吓得身躯一震。

  二人匆匆出了宫门,李长策先让沈清棠坐上马车等着。

  铭光跟在身后,低声道,“回侯爷,查清楚了,那张姑姑是领了东宫那边的令办得差事。”

  “相干之人都处理了,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夜中,青年玄色衣摆翻飞,透着一股寒冷的肃杀之意。

  “另外,”他一字一顿道,“随意挑一处东宫之地,放火烧了。”

  “是。”铭光领命,又退至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清棠靠在车内,将今晚的事情理了又理,幸好她溜得快,在李长策来之前跳窗走了,又故意绕了小路在人少的回廊里躲了一会,算了算时间才回的芙蓉阁楼。

  结果没等到李长策从听雨轩回来,又想到他们兄弟二人势如水火,万一打起来,江行简那身板又遭不住,要是死了,不得算在她头上嘛,思及此,她又假装无事,匆匆忙忙的去了听雨轩寻人。

  第74章 他该罚她的

  车帘忽然被一只大手掀开。
  

  青年高大的身形挤了进来,他的玄衣略带冷香,激得沈清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冷?”

  李长策不由分说的握了她的手,却听她‘嘶’的一声。

  他忙低头检查,那细细嫩嫩的手背上是触目惊心的水泡,“你受伤了?”

  沈清棠瞧着他长睫低垂,眼底一片阴翳,认真的给她吹呼伤口。

  想起今夜发生的事,顿时有些心虚愧疚。

  “没事的,只不过是被送茶水的宫女不小心烫伤了,已经擦过药了。”

  李长策的动作顿了顿,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眉眼深思的望向她。

  沈清棠被他这般直勾勾的盯着,呼吸瞬间乱了,“我、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一副将她看穿了的模样。

  默了一会,她终于招架不住,“我一直在芙蓉阁等你,后来被烫伤了,只能跟着那宫女去了别院上药来着。”

  李长策沉声道,“卿卿,假若今日你真的在听雨轩,与阿兄在一处,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什么意思?
  他是全都知道了吗?

  为什么要问这么绿的问题啊…

  沈清棠脸烧耳烫,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庆幸车里没有点灯,月色清冷,看不清她脸色的变化。

  “我……”

  “幸好你不在,”李长策突然间打断她的声音,如释重负道,“天底下,我最相信卿卿,卿卿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他神色晦暗不明,声音磁沉有力,落在沈清棠心尖,不像拷问,反而像是期许。

  他期许她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沈清棠抬手握住他的玄色发带,认真道,“当然。”

  那就够了。她的心永远在他这里,就够了。

  在江行简说出那句“未尝可知”的时候,他挑衅似的露出了只有女子才会留下一小排牙印的手臂时。

  他不是没有浮想联翩过,他甚至在拔剑的时候恨不能斩断了他的手。

  可见到沈清棠本人好端端的在他眼前,一双杏眸坚定的认准他时,他又没这么生气了。

  青年侧头碰在她唇上,霸道异常。

  他习惯性的扣在她的后脑上,展露惯有的控制。

  沈清棠攀着他的肩膀,又一次被这么好哄的小狗给缠住了心。

  檐外忽然间细雨渐沥,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终于停歇。

  李长策将怀中少女用玄色大氅裹紧,大步穿过垂花门。

  夜风卷着残杏扑簌簌掠过他的袍角,却吹不散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停…”

  厢房内,烛火被纱帐滤成昏黄的雾,笼着两道交叠的身影。

  沈清棠的求饶声混着窗外渐急的雨点,潮红的面颊蹭过锦枕,指尖揪住散乱的帐纱。

  檐角的铜铃被狂风吹得乱响。

  沈清棠的意识如同被卷入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间浮沉。

  “轰——”

  一道惊雷劈开夜色,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厢房。

  李长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执念——与第一次时如出一辙的疯狂。

  他该罚她的。

  为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为江行简腕上那圈刺目的牙印。

  他可以纵容她狡辩,却绝不能当作无事发生。

  “记住这疼……”

  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往后才不敢再骗我。”

  沈清棠早已神志昏沉,双眸迷离得看不清人影。

  庭院里的积水被雨滴击碎,荡开一圈圈扭曲的灯影,恰似低呜。

  “咬着。”

  直到青年的手臂凑到她嘴边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屋内灯火未亮,檐铃随着微风阵阵颤响,持续了一夜。

  清晨。

  沈清棠悠悠转醒,手背传来丝丝痒意。

  青年坐在床畔,长睫低垂,认真端详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执着银药匙,将白腻的药膏涂在她被烫红的手背上。

  他宽大的手背青筋脉络鲜明,她的手被他端着,显得珍巧异常。

  “醒了?”

  李长策注意到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发呆。

  “嗯。”

  沈清棠脸倏然一红。

  稍一低头,瞧着雪白的肌肤,猩红点点的,就来气。

  她抽回手,给自己捻了捻被子,翻身不看他。

  身体实在是酸软得厉害,浑身没劲。

  休想用这种小手段就把她哄好了。

  李长策伸手将她揽回来,大手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略微低哑,“生气了?”

  沈清棠不说话。

  李长策唇角一勾,看着兔子垂眸缩在被子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