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76页

  沈清棠抬眸,乌黑的瞳仁里映着他的影子,委屈又倔强:“那你还要不要帮我逃?”

  江行简呼吸一滞。

  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塞进她手心:“今夜日后子时,拿着这个去西角门。”

  指尖在她掌心重重一按,生怕遗漏什么,他思索道,“回去后,我会让人给李长策喝的茶下药,待他昏迷,你就出来。”

  沈清棠攥紧令牌,指尖在冰冷的金属纹路上轻轻摩挲。

  她垂眸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在抬眼的瞬间绽开一个明媚的笑,仿佛方才的争执从未发生。

  “好。”

  她将令牌藏进袖中,像只餍足的猫儿般蹭了蹭江行简的掌心。

  这动作太过自然,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其中带着几分久违的亲昵。

  江行简眸色一暗,指腹擦过她眼尾未干的泪痕:“我对你好吧?”

  嗓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嗯。”

  她点头时发间飘带轻晃,在阳光底下划出细碎流光。

  正要转身,腰间却骤然一紧。

  男人滚烫的掌心隔着衣料烙在腰窝,惊得她差点咬到舌尖。

  “陪我待会儿。”

  他呼吸喷在她耳后,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温柔的胁迫。

  沈清棠的呼吸都凝滞了,她盯着门缝透进来的那缕微光,看着偶尔掠过的人影,心跳如擂鼓。

  小师傅们的脚步声虽轻,却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淮之哥哥,”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哀求,“我们晚上就能见面了,到时候如何相见都不成问题,你何必急于一时?”

  江行简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烫伤。

  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玩弄着她的耳垂,最后恋恋不舍的放开。

  从前,他有的是耐心,如今却急于一时的贪恋她的温度,不过是因为——如今自己都有些算不准怀里的人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一举一动看似在他的掌控里,心里却总是摸不准她在想什么,隐约的不安强烈的加重了那躁动,猜忌的心。

  “我该走了,真的该走了。”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檐廊外又响起脚步声,这次更近了,似乎就停在门外。

  今天他怎么这么难哄啊!!她要崩溃了…

  江行简突然低头,在她颈侧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却让沈清棠瞬间僵住。

  “记住,”他的唇贴着她冰凉的肌肤,“子时,西角门。”

  说完突然松开她,身形一闪便隐入了拐角参天大树后的阴影中。

  沈清棠还未来得及整理凌乱的思绪,老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有风裹挟着落叶吹进来,她下意识抬手遮眼,却听见李长策带着冷沉的声音:
  “你在这做什么?”

  沈清棠攥了攥袖子,“没、没什么呀,我就是觉得在屋里无聊,就出来走走。”

  “走走?”李长策目光沉沉,凌厉的扫向她的脸,以及她身后的每一寸景色,目光落在那庭院里的参天大树。

  “这里离江行简的禅房最近,你真的不是来见他?”

  清棠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角上。

  李长策的目光犹如实质,一寸寸刮过她的肌肤,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

  她刚开口,喉间却一阵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令牌,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镇定,“我就是觉得殿里闷得慌…”

  李长策忽然轻笑一声,靴底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一步步逼近,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是吗?那怎么偏偏走到这儿来了?”

  沈清棠的余光瞥见那大树下摇晃的经幡——江行简还没走!
  天杀的!这家伙,向来稳重自持,这出该不会是他故意的吧?

  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没办法了,必须要引开李长策的注意。

  “我……”她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煞白地蹲下身,“肚子好疼…”

  李长策的脚步猛地顿住,他盯着她发颤的睫毛,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疼?”

  拇指重重按在她的脉门上,“是这儿疼,还是…”

  话音未落,庭院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李长策眼神一厉,甩开沈清棠就要往声源处去。

  “别走!”

  沈清棠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他的衣摆。

  她仰起脸时,泪水恰到好处地滚落,“我…我可能是有了……”

  李长策的背影骤然僵住。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潮,“你说什么?”

  沈清棠趁机往经幡相反的方向挪了半步,声音细若蚊吟,“就是…方才在佛前,我突然恶心。”

  话未说完,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

  李长策的手臂肌肉紧绷,抱着她大步往禅房走去,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铭光,传大夫!”

  门外的铭光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第82章 将计就计
  “夫人只是积食,并无大碍。”

  “属下这就给夫人开张消食的药方,服下便可无大碍。”

  张运良收回手,整理药箱时,立马察觉到屋内气氛不对。

  他拱手作揖,得到李长策冷冷的摆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

  沈清棠坐在床上,脸上堆着僵硬的干笑,“那个,原来是我吃多了啊…”

  面前的青年脸黑得跟煤炭似的,那森寒的眉眼,瞧她全是冰冷的质问,随着他缓缓迈步,她下意识的往后靠拢,一双手深深陷入床褥里。

  她正要逃,却被对方一把握住了脚踝,借力狠狠一掀,身体严重失衡,她脸被迈进被褥里,磕得嘴皮子生疼。

  “李长策,你做什么!好痛!”

  “沈清棠!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沈清棠胡乱挣扎,嘴里含糊不清道,“什么隐瞒,你到底想问什么?”

  李长策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摁住,“不说是吗?”

  那动作不重,却带着点霸道。

  “李长策你、无、无耻!”

  裙摆乱晃,她胡乱踢他。

  沈清棠本就压着心绪,强忍着不与他撕破脸,溢到嘴边的怒吼最终压抑成一道嘤咛。

  她面红耳赤,一股无处宣泄的委屈顿时憋成泪珠,大把大把的渗进被褥里。

  感受到她身子轻颤,李长策顿了顿,隐约听见她细如蚊蚋的哭音,心尖顿时酸酸麻麻的。

  他松开手,将她整个人掰过来,针对那张泪眼盈盈的脸。

  他指节微蜷,顿了顿,重新松开,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卿卿,你……”

  沈清棠趁机一把甩开他,翻身将被子一裹,背对着他。

  李长策沉沉看了她半晌,终是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沈清棠哭得头晕眼花,悄悄摸了摸袖中冰冷的玉牌,眸光坚定万分。

  深夜寒霜露重。

  庭院里的枯叶被风卷起又落,似乎有下雨的迹象。

  沈清棠缓缓睁开眼,将身侧之人推开。

  下午的时候,李长策出去过一次,许久才回来,那时候她假寐中,感受他脱了衣袍将她环在怀里沉沉睡去。